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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湄自己已經是懶蟲一只了,將來這倆人湊一塊兒,日子該怎麽過?

幾輪訓導挨下來,成茵非但沒被罵矬,反而有種神清氣爽之感。

想想也是,日子照舊在過,天也沒塌下來,不過就是破碎了一個少女時期的美夢而已。

當然,已經發生的事情,不可能像水一樣不著痕跡地流過。

不久,姚遠忽然給她打了個電話,一反常態沒有倚老賣老,說起話來吃吃艾艾的。

“茵茵,你跟,你跟楊帆,你們分手了?”

這就叫典型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們根本就沒開始過!”她甕聲甕氣地回答。

“那你怎麽會跑他家裏去?還在他家洗澡??”姚遠一下子又利索了。

“我不是都告訴你了嘛,那天晚上我們一起吃的飯,後來我不小心掉河裏了,他把我撈上來,順便去他家收拾殘局。”成茵不耐地解釋。

“這,這麽說,你,哎——” 姚遠忽然長嘆一聲,“茵茵,楊帆有什麽不好的,你怎麽就……”

“哎呀,哥!你別再問了,我頭都痛了,反正我們之間沒可能!”言畢,成茵惡狠狠地掐斷了線,把手機拋在床上,頭朝下把自己重重埋進被子。

成茵不知道楊帆是怎麽跟姚遠他們解釋的,也不想知道。

原來要做到知行合一完全不是件容易的事。就算她在心裏告誡自己要寬容地看待這件事,可真的有人問上門來,她還是無法控制脾氣。

非但如此,如今的她,時常會心浮氣躁,原來心情不好的時候去看場歡樂的電影,大笑一場後就什麽坎兒都過去了。可現在,她的心頭分明多了一層淡淡的憂郁,攪散了,又圍攏來,總也揮之不去。

她發現自己對現狀也越來越不滿意,在一個小企業裏無所事事地混班,沒有職業規劃;成天和同事們聊明星八卦,四處搜羅哪兒有好吃的;有了錢就上網淘寶,買一堆無用的東西回來,到月末再扔給老爹,由他負責心疼地處理掉。

她想不明白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麽。

她的心裏時不時會有股悶悶的氣流乘人不備躥出來給她搗搗亂,讓她無緣無故又難受上好一陣。

她可以忍受楊帆不喜歡自己,可以忍受他對她的誤會,但她受不了他教訓她時那股高高在上的口吻。也或者,這些都是借口,她真正受不了的其實是自己突然丟失掉的驕傲。

她的心上忽然有了一個洞,是被刺穿的自尊。

為了找回失落的驕傲,成茵花了一陣子猛補勵志類書籍,什麽《單身最快樂》、《讓不懂女人的男人走開》、《珍惜自己最重要》。

在讀第一本的時候,她感覺很痛快很過癮,心情像一面被風鼓足的帆,簡直全世界哪裏都去得。

然而,闔上書本後,她茫然四顧,發現並沒有什麽實際的東西得到改變,她還是在原來的位置,過著與從前毫無二致的生活。

於是她明白,那些所謂的心靈雞湯根本治愈不了她。

某個晚上,她午夜夢回,在黑暗裏發了好一會兒呆,直到一個模糊的計劃變得輪廓清晰。

她猛然間擁被坐起,胸膛裏像重新點燃了一盞火把——她為自己無處可逃的郁悶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