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第4/5頁)

“請把這錢交給洗手間前面的女人,以便你如廁。吃著飯跟你說這些,似乎有點荒謬,但又不得不說。當地的風俗習慣是一般在洗手間墻角放個水箱或木桶,盛著如廁後清洗局部所用的水。”

“討厭啊。洗手間只備水。”

“是啊!要麽自備紙,要麽用水洗。旁邊有個水槽,他們都這麽用。”

“不用紙嗎?”

“他們只是淋點兒水,用左手很快地刮擦一下,就算了事。因為左手不潔凈,所以不在人前亮出來。”

怪不得,女性們吃飯時都只用右手。

“您不用擔心,沒事的。”

在巖瀨的催促下,千秋不安地朝洗手間走去。目送千秋遠去,巖瀨低聲對宗形說:

“這個人挺漂亮啊。”

“以前當模特,現在是電視台的演播助理。”

“助理?”

“每周出鏡一次,只在星期天晚上。”

“怪不得給人感覺不一般。挺年輕吧?”

“二十八……”

“挺好嗎?”

宗形似乎有點難為情。巖瀨卻露出了惡作劇的表情。

“今晚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不能讓她一個人待在旅館裏。如果方便的話,帶她去個有趣的地方。”

“也不是不可以……”

“遊樂園附近有個夜總會,那兒有不少女人,也比較清靜和安全。”

宗形對於突然的邀請表現出猶豫不決。巖瀨轉而問道:

“明天離開雅加達嗎?”

“對。去巴厘島。”

“巴厘島是個好地方,但是沒有那樣的女人。那個島子奉行的是印度教。”

“什麽樣的女人?”

“說來有點荒唐,這裏的女人出生後不久,都要按照當地土著的習慣,施行割禮。”

“所謂的割禮,是把生殖器上被遮蓋著的部分切開吧。”

“那是男的,女的好像要切掉陰蒂。”

“真想不到……”

“這是真的。我玩過幾個女人,外陰都是光溜溜的。有的切不幹凈,還留有痕跡。”

“那樣感覺就不行了吧。”

“好像就是為了不讓女人享受快感。女人本來就貪得無厭,外頭和裏頭都充滿快感會享受不了。”

宗形把視線轉移到往周圍桌子上送菜的女人身上。她們都用裹著布片一般的服裝遮蔽著纖弱的身體。容貌姑且不談,體型都柔美、矯健。割禮會使這些女人們失去女性最敏感的地方。

“做愛時,那兒完全感覺不到嗎?”

“倒也不是,只是比普通女人的性快感弱,需要強烈地擠壓那部位。”

宗形又瞅了一眼在桌子周圍的女人們。

“好像什麽書上說:為了不讓後宮的女奴隸逃跑而切掉其一部分性器官。目的是讓其一走路就感覺到自己不健全,從而不想入非非。”

“那只是後宮吧。一般的情況是全部切掉。”

“哪個都很殘酷啊。”

“因為當地的教規嚴厲啊。”

宗形眨眨眼睛,重新定位自己是身處異國的雅加達。這家餐館的豪華,使他產生了身處東京的錯覺,然而,這裏人們的身體、精神與裝束與東京是截然不同的。

“要是想去夜總會看看,我就帶你們去。”

“哦……”

宗形答應得很含糊。千秋如廁回來了,她目光炯炯,一落座馬上陳述:

“洗手間真的放著木桶和水。她們便後就那樣洗嗎?”

“沒見過怎麽洗,好像動作敏捷、手法高明。”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不得了。”

三個人會聲大笑起來。男服務員走過來,把剩下的葡萄酒斟到酒杯裏。果如巖瀨所說,所有動作都只用右手來做。

“絕對不能用左手嗎?”

“那倒不是,至少不能觸碰別人。要是不留神用左手撫摸了孩子的頭,其家長就會發怒並指責。”

餐館裏再次爆發出很大的歡呼聲,宗形回頭一看,手持樂器的歌手們演出結束,在謝幕。他們一邊向歡呼著的客人們揮手致意,一邊朝出口走去。

他們經過宗形三人身邊時,也連聲說:“謝謝!”“祝好!”。

“這下安靜了。”

“那些歌手們都很開朗啊。”

“在這樣的地方無暇顧及其他。”

人經常處於過於明亮的陽光下或過於繁茂的樹木下,也許會喪失嚴密思考問題的能力。

“可是,在這樣的地方悠閑自在,挺好啊。”

“不,這地方不能久待。”

巖瀨一邊用手接服務員端來的盛著餐後點心的大盤,一邊續言道:

“日本人都把這裏稱作南國樂園,其實天天生活在這裏是很乏味的。”

“是嗎?”

“這裏分幹季和雨季,不過是雨水多點兒或少點兒而已,常年充滿暑氣,總是炎熱高溫。一年四季開著九重葵,倒是滿目蒼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