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第5/14頁)
“不要!”
聖子還在嘟噥著,臉卻埋進了加倉井的胸懷。
此時,聖子說什麽已無特別的意義。
對於加倉井的攻勢,她已沒有了任何抵抗。如果說略微還有反抗,不過是一點兒怨恨罷了。怨恨加倉井使自己蒙羞,也怨恨他的心急火燎。
加倉井這是強迫自己與之發生關系。要是他的做法更加合理一些,本來聖子會順順當當接受他的。
進入九月以後,健康社終於開始正式著手《疾病百科全集》的出版。
在這套叢書第一卷,準備先編入高血壓、心臟病等涉及循環器官疾病的內容。
將這些內容收入第一卷是因為最近幾年,這類疾病逐漸受到了大家的關注。另一個原因是第一卷的銷售時期在十二月前後,那時正好是這類疾病容易發作的季節。
九月開始收集稿件,然後編輯成書,最快也要兩三個月。
有關“高血壓”“腦溢血發作及應急處理”“心絞痛”等各項內容,要請各方面的專門醫生執筆撰稿。
同時還要跟解說插圖的畫家商議,準備必需的插圖。
加倉井也很認真地對待這項工作,每天至少來一次公司,聽取主任編輯杉江的進展匯報。
《身體》雜志十月號上也早早地發出了預告——近期將出版一部“全集”並開始了預定工作。
不論這個“全集”能否賣好,就因為開始了一項新的工作,公司上下顯現出比平時更加活躍的氣氛。
聖子正式參與“全集”的編輯工作。因兼職秘書,主要留在公司裏,應對有關“全集”方面的來電咨詢以及整理征集來的稿件。
自八月中旬第二次跟加倉井發生了那樣的關系後,在九月初之前的日子裏,同樣的狀況多次重復。
當然每次都是加倉井主動要求。
若在公司裏直接招呼聖子,其他職員會察覺。於是從第三次開始,加倉井都是在外面打電話叫聖子外出。
社長在外出工作地點打電話叫秘書,誰都不會覺得不自然。
電話上,加倉井先是詢問客人打來的電話內容,然後布置第二天的工作,都是些事務性的工作。
之後,小聲嘀咕了一句:“今晚六點,等你。”
聖子先是拒絕說“不行”,像工作電話一樣應答。
但最後總是推不掉,只好應道:“好吧。”
加倉井充分利用了自己作為社長的特權。
聖子覺著他在利用狡猾的手段為所欲為。可臨近下班,她又開始坐立不安,惦記起加倉井的那個電話了。
到了下班時間,走出公司,她便自己給自己找理由:已經在電話上答應的,不去不妥當吧。於是自然而然地又去了相約的地點。
加倉井如果沒有特別說明,見面的地點就一定會在N飯店的咖啡茶座。
其他地點的話,加倉井會事先告訴她。
以前陌生的N飯店,現在對聖子來說變得意義重大。
“人家也有不方便的時候,幹嗎總是聽你的?”
九月初見面的時候,聖子這樣對加倉井發牢騷。
“明白了。”
加倉井點了點頭,但是仍舊我行我素。
“六點鐘見面。”
聖子說:“不行。”
話音未落,加倉井馬上說道:“一定過來,反正我等著。”
隨即掛掉了電話。
只要自己堅持,聖子就會過來。他根本沒把聖子的話當回事。
但是,聖子有自己的事情。不僅有公司的工作,還有家務。
第一次且不說,第二次加倉井相邀,聖子就得事先給高明打電話了。
“今天有點事,回來晚些。”
聖子這樣說,高明都只是應道:“是嗎?”
“櫃子裏有面包,也可以外賣叫壽司。”
“不用,對付著冰箱裏找點吃的就行了。沒關系。”
高明吃得很少,米飯一天吃一小碗。不夠的話,喝酒補充。
他幾乎沒有因饑餓而坐立不安的時候。
可以說聖子也是利用了他的這一特點吧。
“我盡量早點兒回去,對不起。”
“知道了。”
這樣便掛掉了電話。
高明從不會說:“早點兒回來。”“幾點回來?”
也許是因為問了也無法改變什麽吧。
高明不發什麽牢騷,反倒使聖子感到心理負擔很重。
不如發火訓斥,她倒可以借此甩開加倉井回家。
高明是信任聖子還是放任聖子?聖子自己也摸不清。回去晚了的時候,有時高明盯著看她的目光很鋒利,讓她吃一驚。
如果知道了聖子的行為卻一言不發,那真可怕。
不過,聖子又覺得高明真要察覺到什麽是不會沒有反應的。即便不說,也會在態度上有所顯露。
這幾個月,高明的態度沒有絲毫變化,一樣的淡漠而沉靜。
有時看電視會笑起來,外出散步時會述及他們的相遇,態度跟以往全無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