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聞現世(第5/11頁)

“不管怎麽說,因為涼子在背後……”

我不由念叨出了聲。倉田追問我:

“你剛才提到涼子了吧?”

“對,西樓病房的那個中川涼子,好像站到村松家屬那一邊去了。”

“那是她把這件事捅給周刊雜志的嗎?”

“唔,這我倒不太清楚……”

但是,聽倉田這樣一問,我也不無同感。

“但是,現在還不清楚是否會發表出來……”

我又拿著手機去了外面,給冰見子醫生打電話,還是沒人應答。

在這種關鍵時刻,她到底去哪兒了呢?我十分焦躁不安,因此喝了很多燒酒,但是還是沒有一點兒醉意。

“咱們接著還是去卡拉OK吧。”

按照倉田的建議,我們出了烤雞肉串店,又到了東急百貨附近的一家卡拉OK,我還是提不起興致。倉田每次一唱,就是八九十分,我怎麽唱最多也只能唱到八十分。

“前輩,你今天好像唱不起來呀。”

“都像你這樣不緊不慢的,多好呀。”聽到他的話,我諷刺了一句,他怎麽能明白我的心思呢。

“你一個人唱一會兒吧。”

說完我一個人走到走廊,又試著給冰見子醫生打電話,還是沒人接。

她究竟在哪兒,不會是和美奈見面去了吧?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回到包房,喝起了兌水的威士忌。

我仍舊放心不下,半個小時之後我們出了卡拉OK,我邊走邊打起了電話,一陣鈴聲過後,冰見子醫生總算接了電話。

“是我,北向。”

馬路上一片嘈雜,我慌忙把手機拿近嘴旁:“今天周刊雜志的家夥來了沒有?”

冰見子醫生回答得很幹脆:“來了呀……”

“不要緊吧?”我脫口而出。

“你指什麽?”冰見子醫生反問。

“周刊雜志的人好像聽到了什麽風聲,才前來采訪的,員工當中也有人被記者問到……”

這時,走在前面的倉田回頭向我招手,好像在說“快點兒”,我伸出一只手,打了個“等一等”的手勢。

“您有沒有被問到什麽?”

“我沒見雜志的人。”

“那,您是拒絕了。”

“院辦公室主任說《頭條新聞周刊》的記者想要采訪我,我謝絕了……”

即使見了記者,也不等於文章就不會登出來,而且寫什麽內容,誰也不能保證沒有反面內容。

那還不如像冰見子醫生那樣,斷然拒絕采訪,效果反而可能好些。

“聽說有人被周刊雜志的記者采訪,我一下子擔心起來。所以想知道您眼下如何……”

“謝謝。”

聽到她的回答,我悄聲問:“您現在在房間裏嗎?”

“嗯……”

“那,您在哪兒?”我剛想發問,又慌忙把話咽了回去。

我感到此時的氣氛讓我不敢胡亂開口,冰見子醫生是一個人在什麽地方獨自發愁,還是在床上和美奈一起互相撫慰對方的傷口?總之,她沒見周刊雜志的記者,我也就放心了。

和冰見子醫生通完電話以後,我和倉田來到了通往道玄坂坡道途中的一家酒吧,我一邊喝著兌水的威士忌,一邊思緒萬千。

如果周刊雜志的記者正式提出采訪冰見子醫生,那麽說明他們這次的采訪非常嚴肅認真。

這樣一來,是接受他們的采訪為好,還是像冰見子醫生那樣斷然拒絕他們為好,我也不太清楚。如果接受采訪,一絲不苟地回答他們的問題,或許可以給對方留下一個好印象;但是換一個角度,不接受采訪的話,也可以避免回答一些難以啟齒的事情,或者避免對方一些不必要的揣測。

“無論如何,最好不要出現什麽更大的麻煩……”

我抱著雙臂嘆了一口氣,倉田還是老樣子,下酒的速度很快。

“如果我們醫院的醫生上了周刊雜志,你不覺得很酷嗎?”

“別說這種傻話了……”

即使上了雜志,也不是“日本的數位名醫”或“美貌女醫排行榜”之類的文章。而是作為一個讓患者過量用藥、從而導致患者死亡的嫌疑犯上的周刊雜志。

“你好好兒考慮一下。”

我對倉田進行說教,但是他根本無法領會我的良苦用心。

“您一說起冰見子院長的事,就變得特別認真。”

“當然了。”

我是和你不一樣,冰見子醫生對我來說,不單單只是醫院的院長,她還是對我以身相許的最心愛的女人。我生生吞下了這番差點兒破口而出的心裏話。

“如果冰見子醫生被雜志歪曲報道,那麽大家對醫院也會產生看法,我們的工作不就危險啦?”

“你是說醫院會被迫倒閉嗎?”

“不是,不會搞到這步田地,但是……”

倉田是一個單純的男孩,我應該想到我的說法若略有誇張,就會引起他極大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