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櫻花(第6/9頁)

可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就是冰見子醫生一個人住在澀谷松濤的一所高級公寓裏。

聽說冰見子醫生的母親,在她上初中二年級的時候和她父親離了婚,從此各住各的,冰見子和她母親之間究竟有多少來往,詳細情況誰也不清楚。

冰見子醫生住的公寓,我曾經去過一次。那天正巧是一個星期日,我正在醫院值班,冰見子醫生來了一個電話,要我把住院患者的一些資料拿去給她。

於是我拿著那些資料,按響了那所豪華公寓的門鈴,冰見子好像剛洗完澡,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浴衣,濕著頭發走了出來。刹那間,我似乎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景象,不由把目光轉向了別處。

但是,我還是看到了冰見子醫生剛剛洗完的半長的披肩發,還濕漉漉的,從腰帶松松垮垮系住的白色浴衣下擺,我瞥見了她的大腿。

聽說冰見子醫生小時候練過芭蕾,也許是那時鍛煉的結果,她的大腿筆直修長,肌膚白皙透明,只是這一個光景,就使我猶如天靈蓋遭到當頭一擊般,立刻感覺天旋地轉起來。

也許有人認為不至於如此吧?但是當時冰見子醫生苗條的雙腿好像充滿了溫暖,如果我的手能覆在她的腿上,要我去死我也心甘情願。

然而,不知道冰見子醫生是否注意到了我的這種神態,其實她根本就是一副毫不介意的樣子,一邊用左手輕輕地挽著未幹的頭發,一邊用空著的右手接過我拿去的紙袋,說了句“辛苦了”。

只有這麽一句嗎?“不進來喝口茶嗎?”我原本期待冰見子醫生會這樣邀請我,但是她卻是一副已經完事、準備回到房間的樣子,我無可奈何地對著身著浴衣的冰見子醫生行了一禮,然後走出了走廊。

我還在值班,當然要回醫院去,但是冰見子醫生也太不顧及我的感受,或者說過於沒有防人之心了。冰見子醫生對自己的雙腿當然早已司空見慣,但是作為男人,特別是像我這樣對她充滿愛慕的男人,她的雙腿卻宛如一件無上至寶。尤其是透過浴衣的縫隙,從腳到膝蓋以上十厘米左右的地方,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在回醫院的路上,那一刹那瞥見的冰見子醫生的雙腿,像烙印一樣牢牢地印在我的腦海裏,當然這件事我對誰都沒提起過。

那只是我一個人看到的秘密畫面。我念念不忘地回味著,那天夜裏,掛在墻壁上的冰見子醫生的照片和我白天見到的她那雪白的雙腿重疊在了一起,我不由自慰起來。

不,坦白地說,以前我也望著冰見子醫生的照片進行過手淫,但是從那一刻起,她的肌膚在我腦海中變得更加形象鮮明起來,我的自慰進一步登上了快樂的高峰,並從此愈發不可收拾。

這樣的我,從半年前開始出入赤坂的“冰見子診所”,而且只限於冰見子醫生去那兒出診的時候。

這家診所位於山王下附近的一座狹長的大樓裏,租了其中的一層,面積大約有一百平方米,略微有些顯小。

診所一進門是掛號接待室,隔壁是門診室,還有一間被稱為心理咨詢室的、進行心理治療的房間和一個更衣室。

來這裏就診的患者,多是些慢性失眠、食欲不振、心神焦慮的病人,另外就是為各種各樣的疲勞和壓力所困擾的病人。

正如冰見子醫生所言,這些患者與其稱之為精神病患者,不如說靠自己的力量解決不了內心深處煩惱的人更多,正是為了這些人,她才在東京都內繁華便利的地區,開設了這樣一家診所。尤其冰見子醫生很早以前就非常關心職業女性身心的疲勞、壓力,為這些女性減輕痛苦,是開設這家診所最初的目的。

這家診所裏最有特點的房間就是心理咨詢室,多數抱有煩惱的患者可以在這個房間裏得到休息,等到他們情緒放松以後,醫生傾聽他們慢慢講述自己的煩惱。也就是說這裏是心理治療室,因此房間裏擺有可以自由調節床頭高度的柔軟的病床和各種雅致的擺設,還裝飾著鮮花。室內播放著令人心情舒暢的背景音樂,房間裏飄蕩著溫柔的香氣,可以使人心境變得平和起來。患者躺在房間中央的床上,冰見子醫生坐在床邊,傾聽他們各自的講述,然後根據患者不同的需要給予他們必要的建議。

當然,這些治療都不需要什麽特別的檢查或者服藥,主要是讓患者打開他們關閉已久的心扉,讓他們把憋悶已久的心裏話全部傾吐出來。這種治療與一般醫院的治療大不相同。

我曾經窺探過幾次心理治療室的情景,患者處於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無論冰見子醫生詢問什麽,他們都會如實地說出心中的想法,治療結束以後,幾乎所有的人都會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