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第3/3頁)
聽了耕二的解釋,由利卻更加疑惑起來。
這時候吉田站起身,拿著票走了過來,
“我要走了。”
吉田對耕二說,
“謝謝你。”
然後當著三個人的面結了帳。耕二渾身是汗,也不敢擡頭看吉田一眼。
“我先走了。先讓你欠我一次……。”
耕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吉田最後說的一句話正好驗證了由利剛才的懷疑。
“是誰呀?”
吉田剛走出去,由利便迫不急待地問道,
“快說是誰呀?”
雨還在下著。
耕二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橋本背靠著墻坐著,兩腿伸出床外。
“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呀。你以前說過那個比你大的女人不會到台球廳,而且也不可能知道你跟這個女人正鬧別扭呀……”
耕二沒好氣地說,
“誰鬧別扭了?算了算了。”
“再說了,平時不是你老催著我說要見她的嘛。”
橋本接著說,感覺像是在辯解。
“我不是說算了嘛?”
耕二折起身子,點著一支煙抽了起來。
前天晚上吉田走了以後,耕二已無法回避,於是只好盡可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經過向由利——還有橋本和他的女友——作了交待。
他告訴由利,從班聚會那天見了以後就被吉田纏住不放了,因為過去他跟吉田交往過一段時間,時間並不長而且兩人早就不來往了。當然,班聚會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吉田就睡在自己身邊這事兒,還有他跟厚子之間的事兒,耕二都沒敢告訴由利。
“是麽。”
聽了耕二的解釋,由利仍然半信半疑,接著問道,
“就這些?”
橋本好像也意識到自己多少有些責任,應該打個圓場,連忙說,
“這女孩兒真怪。”
她的女友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合適,只好安慰一下耕二,
“也真夠難為你了。”
不過好像他們的話沒起多大作用。
“真是這些的話,你幹嘛那麽鬼鬼祟祟?還不如光明正大地把我們介紹一下。”
由利追問。
“她不是難纏嘛,要是對你也懷恨在心的話……”
橋本的女友點點頭,覺得耕二說的好像有道理,橋本只是傻呵呵地聽著,而由利卻仍然不依不饒,
“我才不怕呢!我要跟她決鬥!”
要決鬥,唉……。耕二無奈地嘟囔著。
“女人們啊,真是讓人不明白……”
橋本也在一邊感慨萬千。
雨還在下著。
詩史把盤子裏的蛋黃炒蘆筍撥開,心情愉快地問道,
“透,你說點兒什麽唄。什麽時候開學呀?”
朝著籬笆墻開的玻璃門鑲著黑色的邊框,樣子非常經典。四周彌漫著烤奶酪那特有的香味。
“後天開學。”
透回答。他正出神地看著詩史。詩史今天穿的雖然只是T恤衫加牛仔褲,但卻給人以雍容華貴的感覺,她的側面更是讓透看得入迷。
白葡萄酒涼涼的,口感很舒服。
透深深地沉浸在幸福之中,只要能像這樣跟詩史面對面坐著,他就覺得非常幸福了。
“我在讀遠藤周作的小說。”
透跟詩史談了《沉默》,然後又談了《白人》,詩史側耳靜靜地聽著,不時地吃一口東西。
“挺有意思的,讀他的作品,常有耳目一新的感覺。現在我正在看《武士》這本書。”
兩個人合起來吃了一碗意大利面條,葷菜則都由透一個人包了。
每次跟詩史在一起的時候,透感覺渡過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像蜂蜜一樣甘甜。
詩史談了談前一段時間和店裏的女孩兒們一起去看的卡利埃的戲劇。
他們說話的時候,透喝的是紅茶,詩史選擇了意大利式蒸汽咖啡。
“我決定接受你的條件了,不在一起生活,但心永遠在一起。”
透努力把這句話說得聽起來更從容、更真誠一些。
詩史聽了卻眉頭一挑,
“我沒提什麽條件呀。”
“對不起。”
透連忙微笑著賠罪,心裏卻在嘀咕,對我來說當然是條件了——要麽接受這個條件,要麽放棄你嘛。
“另外,我還想出了一個好主意。”
透接著說。
“好主意?”
詩史問道。她一只手端起咖啡送到嘴邊,另一只手向煙盒伸去。
“我想到你的店裏工作。”
透拿過煙盒,抽了一支煙遞到詩史手裏。
詩史一下子忘了喝茶,也忘了手裏拿著的香煙,只是靜靜地回望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