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第2/3頁)
透決定鄭重向詩史提出這個問題,他走到陽台上,外面星空燦爛。只要詩史願意兩個人生活在一起,又有什麽東西能夠阻擋呢。
透已經不能忍受再這樣下去了,是該明確兩個人關系的時候了。
第二天早上天氣晴朗。
雖然僅是女孩兒一種時髦的愛好,但由利的球風還是很犀利的。她不但滿場跑,而且也敢於救球。她的後手球相當有力,打得也遠。特別是她在網前對球的處理,更是嫻熟老道,眼看著球在網前忽忽悠悠過不來似的,但稍一疏忽便被她贏了。
“打得好多了嘛。”
耕二誇獎道。
“我練習很刻苦的。”
由利喘著氣說,看樣子她很開心,
“你真夠壞的,凈往我夠不到的地方打。”
才八點鐘,太陽就已經升起老高了。
“今天就練到這兒?”
耕二征求由利的意見,
“不行,再來一局。”
由利立刻搖頭表示反對。
耕二就是喜歡由利這種爽快幹脆的性格。
兩個人沖了個澡,在俱樂部的咖啡廳裏吃過早點,耕二又陪由利上街買了運動鞋。之後兩個人就分手了。由利下午要陪朋友去看電影,耕二也有約定,只不過不能告訴由利。耕二認為,能像這樣早上起來打網球,在一天之內陪兩個女人,都是學生才有的特權。
也許是天氣的緣故吧,耕二心情很好。剛才打網球出了一身汗,現在感覺渾身輕松。他決定在坐電車去惠比壽和喜美子約會的路上美美地睡上一覺。
白色的棉布襯衣是詩史給自己買的。
“第一眼就覺得挺適合你的。”
詩史給他的時候說。
透後來跟詩史約會的時候從沒有穿過這件襯衣。因為他覺得穿了這件襯衣去,無異於表示自己希望詩史繼續給自己買。但是今天,透決定穿了這件襯衣去見詩史。因為已經洗過幾次,襯衣穿在身上感覺很舒適。
昨天晚上,透給詩史打了個電話。他實在等不下去了,也不想再等了。詩史當時正在家裏和淺野一起喝酒,她說上星期一直在外面出差。
“東歐好家俱真是不少。樣子質樸,價格適中,冬天擺放是最合適不過了。我還發現了很多好東西……”
還是過去的詩史,聽她說話的聲音,好像前段時間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想見你。”
透說道。
“我給你打電話吧。”
片刻沉默之後,詩史回答。
“什麽時候?”
又一次沉默,比剛才時間更長,
“明天晚上的話……”
詩史說,
“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現在,透一直在等詩史的電話,就為了那一個小時。對透來說,時間本身沒有任何意義。即便是三個小時、五個小時、甚至是十個小時又能怎樣,那都是遠遠不夠的。最後詩史還得離開自己,這才是問題的核心。
下午五點。天空依然晴朗,外面蟬聲不斷。透又放了一遍比利·喬的音樂,快聽煩了的時候,詩史打過電話來。兩個人約好半個小時以後在拉芙尼見面。
透是以不同於以往的心情出門的。他決心把詩史奪到自己身邊,是的,把詩史奪過來。
詩史今天穿著駝色的襯衫和深茶色的皮制短褲,正坐在那兒喝著伏特加。
“你還好嗎?”
看到透進來,詩史問道。
“真熱呀,夏天再也過不去了。”
透坐在詩史身旁的凳子上,點了杯啤酒。詩史的背部顯得小巧玲瓏。
“從店裏來的?”
詩史點了點頭,深情地望著透說,
“好想見你呀。”
她的手臂繞過透的脖子,但沒有和透接吻,只是把臉貼在透的臉上。透能聞到詩史最近經常使用的香水的味道。
“我那麽喜歡旅行……”
“卻在出差的時候不停地問自己,為什麽要離開戀人到這麽遠的地方來……這種感覺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
詩史說著臉上現出幾分寂寞,她點著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
“你還好嗎?”
詩史又問了一遍。
“明知故問。”
透小心著不要陷入幸福的漩渦,低著頭回答,也不看詩史一眼,
“你知道我過不好的,還明知故問。”
透開始覺得“拉芙尼”的桌子變得如此親切,流暢的木紋,厚實而柔和的茶色……
“我都想住在這兒了。”
透感慨道,詩史笑了,
“另外……”
透接著說,
“另外,我已經不再是十來歲的孩子了。”
透的話並沒有對詩史產生他所希望的作用,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如此。因為詩史又要了一碟橄欖,然後開始講起她在出差時發現的小飾物來。那是用真羊毛做成的小羊,非常可愛,詩史買了一百個用來裝飾商店的櫥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