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第2/4頁)

“不行。”冉非澤一擺手,做了個制止的手式。“方才我不是說了,尚不知他們的暗樁都有何人,若無絕對把握,多一人知道便多一份風險。”他頓了一頓,認真嚴肅:“老六,這衙門裏頭,我如今只信得你一人。”

白玉郎聽得此言,腰杆筆直。

“莫要告訴任何人,這衙門裏頭,你且當著人人可疑,需處處小心。劉響此人做得暗樁必是有些城府,你莫大意,莫刻意盯他,倒是多留心他周圍,把他身邊接應的人挖出來,這府衙裏頭他必不是孤身一人做這事的。”

白玉郎連連點頭:“冉叔放心,當日武鎮之時,我不是也把那杜大人盯得好好的嘛,我有分寸,不會露馬腳的。冉叔方才把那信再放回去,定要想等接頭人來取信時抓個正著,順藤摸瓜對吧,這事包在我身上,我知道該如何辦的。”

“嗯,那這重責大任可就托付給你了。”

“冉叔放心,我曉得厲害幹系,那些枉死冤魂,定不教她們白白丟了性命,定要揪出真兇嚴懲。”

冉非澤拍拍他的肩,“我曉得,你做捕快就是這個,我曉得的。”

白玉郎聽得,眼淚差點下來,人生難得一知己啊,叔!

讓冉非澤與白玉郎在屋頂上認真計劃如何行|事的時候,劉響也在師爺書房裏認真應對蘇小培。趁著另一捕快在與其他師爺討論一樁案的時候,他走近了蘇小培,看到她在看羅奎的案子卷宗,他的心咯噔一下,打起了警惕,他問:“此案早已了結,蘇姑娘緣何又看?”

蘇小培從卷宗裏擡頭,劉響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裏有鬼,總覺得她目光中另有深意,他聽得蘇小培答:“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些事我定然不會棄之不理的。”

劉響皺了眉頭:“姑娘何意?”

“我是說,羅靈兒之死,我有了新的推斷。”

劉響的心怦怦跳得快了,但他臉上未動聲色,他覺得自己控制得很好,他坐在了蘇小培的面前。“姑娘請說。”

蘇小培左右看了看,小聲道:“我確信,羅靈兒確是有位舊識,那舊識頗有些本事,在府衙裏頭也有些相識關系,他能聽說到不少官府辦差的細節。羅靈兒對常君有情,那舊識知道,他與羅靈兒相處頗有些距離,他對此不滿意,拉近關系將人套牢的方法之一,便是制造一些他們共同的秘密。於是,這位舊識找了機會給羅靈兒出了主意,能為她鏟除常君的未婚娘子司馬婉清。”

“姑娘想得未免太遠了些。”劉響笑起來,他必須要說些話做些動作才能不讓自己的臉繃得太緊。蘇小培想得確是太遠了些,而且太準了些。劉響覺得自己必須得說點什麽。“要殺司馬婉清,殺了便是,只要未留線索未露馬腳自然查不出來。姑娘說的那人若是真有法子,何必多此一舉?羅奎當日供認,是他殺了人情急之下才想到的法子。”

蘇小培搖頭:“只是勸人殺滅對手這可不是什麽高招,我說了,那人的意圖並不是為了教唆殺人,他是為了親近羅靈兒,讓羅靈兒能與他綁在一塊,引她進深淵泥潭,讓她欽佩仰慕才是他想要的。殺掉司馬婉清不難,但還要阻斷司馬婉如這個妹妹與常君在一起的可能性,須得做到一箭雙雕,這才不易。羅靈兒對常君有情,那她對常君與司馬婉如之間的情意也許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明白。所以,這個舊識抓|住了機會,他告訴羅靈兒有這麽一個奸殺待字閨中小姐的淫賊,若是這個淫賊殺了司馬婉清,那麽死的不止是人,還有名聲,而且不止司馬婉清一人的名聲,是整個司馬府的名聲,就連司馬婉如也會被牽連。若真發生了這樣的事,常府是絕不會讓常君娶司馬家的姑娘了。”

劉響又笑笑,他動了動,挪了挪坐的姿勢,又道:“這也不對,既是那人希望羅靈兒仰慕自己,卻又這般幫羅靈兒掃除對手,那羅靈兒豈不是會嫁給常君,於那人又有何好處?”

“好處便是,一旦羅靈兒走錯這步,她便有了把柄落在這人的手上。共謀惡事,有了把柄,這便是自己人了。羅靈兒做完這件事之後,那人便可用此事威脅拿捏著她,她連累了父親一起行兇,她不顧及自己,也得顧及父親的安危。所以,如果這件事沒被官府查清,那人與羅靈兒繼續發展下去,便會是這個路子。羅靈兒又被誘哄又被威脅,便只能棄了常君,投入那人的懷抱。”

劉響這次笑不出來了。他不得不起身,去另一旁的桌子那給自己倒杯水喝,借以平復鎮定一下心神。

這蘇小培定是妖女,絕對是。他越發的篤定了。怎麽可能有這般神乎其神的推斷,仿佛事情就在她眼前發生一般。很好,看來他沒法再心存僥幸了,既如此,該發生的就得發生吧。這般一想,他反而鎮定了。他假意也給蘇小培倒了一杯水,以掩飾自己方才的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