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就是不行?

冉非澤撇眉頭,相當不滿。

不滿就不滿,蘇小培努力擡頭挺胸,擠出一句:“就這麽定了!”

“誰人與你定?定啥了?”冉非澤也擡頭挺胸:“除了定親,旁的我可沒答應。”

耍賴?蘇小培皺眉頭,冉非澤也跟著她一道皺眉頭。僵持半晌,蘇小培終是一嘆,走悲情路線,放軟了聲音:“壯士,我這樣也是為你好。我真的,沒辦法。”她看著冉非澤的眼睛:“你若是真的知曉我的心意,便知我如今確是真心實意,我不能騙你,也不能騙自己,無論你對我是什麽感覺,或者我對你是什麽感覺,我們最後終究是要分開的。好在我們早知結果,可以避免今後的傷心。不如就保持現狀,你我仍是知心好友。其實我,我在我的家鄉也未曾有過像壯士這般的好友,這種感覺彌足珍貴,日後我們分開,我也定是會懷念。你這般的情意,怕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再遇到。”蘇小培說到這,又禁不住有些傷心。

她吸了吸氣,又道:“壯士,我的家鄉,確是太遠了。”遠得無可奈何,遠得徒留傷悲,遠得就算有勇闖千山萬水之心也不可能到達。“對不住,真的不行。”

她的眼睛又濕了,冉非澤一直盯著她看,忍著沒去撫她的淚痕,只是待她說完了,他開了口,走的竟然也是悲情路線。

“傷心。”他說,聲音又輕又沉。

蘇小培心裏更是難過,可是傷心便傷心,她想他很快會恢復心情的。

“欲絕。”他又說,聲音裏滿是感情。

蘇小培差點沒噎著,這人一個詞還掰成兩半說嗎?

“心情這般糟,今日不想做飯了。”

等等,此話怎解?蘇小培臉有些僵,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冉非澤沒再往下說,搖頭嘆息,居然轉身就出去了。蘇小培盯著他的背影,想了想,還是跟了出去,問:“那一會我們出去吃?”

冉非澤正經嚴肅:“我是要出去吃的,就不知姑娘如何打算。對了,姑娘身上有錢銀嗎?”

蘇小培噎著了,不是吧,壯士先生,你的報復要不要來得這麽快?又快又幼稚,這是壯士特色嗎?

冉非澤繼續正經嚴肅,似喃喃自語:“不能做飯好生惆悵,可我只做飯與我娘子吃的。唉,頗是惆悵。”

真是惆悵他個鬼啊!蘇小培真想敲他腦袋。原來他不是報復,他是在要挾。

“壯士,方才我已把話說清楚了。”她必須再強調一下。

“我聽到了呀。”冉非澤無辜又可憐:“傷心。”

他頓了一頓,被蘇小培瞪了:“欲絕是嗎?”

“嗯。”冉非澤很好意思地點了頭:“姑娘果然聰慧。”

聰慧他個頭。蘇小培咧了咧嘴假笑一下,轉身回屋。

她一走,換他在後頭追了:“姑娘幹嘛去?”

“回房等著餓死,反正沒飯吃了。待我死之後乍屍還魂,壯士別害怕,習慣習慣便好了。我大概會死了之後活過來,接著再餓死,接著再活過來,接著再餓死……”她一邊說一邊轉身,看到冉非澤眼裏含笑,顯然覺得她說得很有意思。

笑什麽笑?他以為她開玩笑的嗎?哼!蘇小培再扭頭,回自己屋坐下,攤開紙打開硯盒開始磨墨,打算接著寫她的筆記,不理他了,小氣鬼。

冉非澤厚著臉皮坐到她桌邊,看著她寫字。蘇小培有些別扭,瞪了他一眼,背了背身。冉非澤還賴著不走,撐著下巴看她。

“做甚?”她終於忍不住趕他,他這樣她都沒法寫字了,想不起來單詞要怎麽拼。

“看看。”他說:“娶不著媳婦便看看姑娘。”

“壯士這般合宜嗎?”蘇小培瞪他,禮義廉恥呢?壯士!

“我又不對別的姑娘這般,挺合宜的。”

蘇小培氣結,壯士,你贏了,你有生之年裏,厚臉皮吉尼斯世界記錄鐵定非你莫屬。她不理他,繼續寫字,專心,要專心,集中精神,想想羅靈兒,想想付言,想想九鈴道人,想想那個“Whoareyou”……她漸漸進入了工作狀態,刷刷地把每件事每個人都記錄下來,認真思考。

冉非澤受了冷落很是不甘,有心要吸引她的注意,可見她這般專注又不想擾她,他喜歡她認真的樣子,她與別的姑娘不同,她獨一無二。可她沒答應嫁他,甚至沒答應要考慮這事,她很果斷地拒絕了。她說她會離開,她說她身不由己,她說一切都不由她控制。

“姑娘。”他忍不住開口。

“嗯?”她正劃著各人之間的關系線。羅靈兒與付言有同樣的暗格布置,羅靈兒聲稱殺了她,而付言似乎很肯定她是死過,所以羅靈兒與付言之間有聯系,但沒人見過他們接觸,也許他們之間只是有消息傳遞?為何要傳遞消息?付言要對付九鈴道人,借著殺方同的機會一石二鳥,為何選九鈴道人,羅靈兒與九鈴道人又是否有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