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第2/4頁)

蘇小培點頭,她的憂心沒法與這孩子說,眼下誰都不能說。想到付言臨終的話她還有些起雞皮疙瘩,她死去又活來這事她是不那麽怕,但被人篤定下詛咒一般卻真的是無法釋懷。蘇小培提出想去看一看羅靈兒去世的地方。

郝偉很快去辦了,杜成明離走時有交代讓他配合寧安城的官差和蘇姑娘,所以他很快帶著蘇小培、冉非澤還有白玉郎等人一起去了平洲城羅靈兒過世的那間屋子。杜成明和秦捕頭也在平洲城裏,便一起再將那屋子審看了一番。

屋子簡單得不能再簡單,郝偉告訴蘇小培屋主是誰,什麽身分,何時租了這屋子給羅靈兒,一切也都平常。冉非澤雖是被蘇小培冷落,但正經事他還是相當賣力的。他看了看那屋子,心裏一動,去搬開了桌子,桌子的後面,有一個暗格,暗格裏什麽都沒有。

冉非澤與蘇小培對視一眼,兩個人都無話。白玉郎跟過去摸索一番,叫道:“也不知這裏原來藏了何物。”

郝偉出了去,過一會把屋主帶了進來,屋主並不知這桌子後邊居然有暗格,他道這是羅靈兒住進來後她新打的桌,把他原來那張舊桌換掉了,他並不知這裏頭曾有過什麽。蘇小培問了他幾句,知他並沒有撒謊。

這一行毫無收獲,大家又回武鎮。而杜成明與秦捕頭第二日要去寧安城,就未與他們一道回去。第二日一早,蘇小培正在寫她的筆記,忽然白玉郎跑來咚咚咚敲門:“冉叔,快去瞧瞧鎮上的布告。”

“怎麽?”

“有一張新告示,那鬼畫符與大姐寫的字極像。許多人都在那瞧呢。”

蘇小培一怔,冉非澤也皺了眉頭,兩個互視一眼,快快出了門去看。

武鎮有面告示墻,立在比武台的後面。比武台就是個普通的大石板場子,因著武鎮裏尋仇打架的事不少,大家為求個見證公平,常約在一處比試。久而久之,比武台是武鎮裏愛看熱鬧的人最常去的地方。人多了,想散布些消息什麽的便有了地方。比武台後面的那面墻就常被貼了消息告示,時常如此,這裏便變成了江湖各派發布公示和小道消息散播之地。許多人尋人尋物挑釁示威都要在這發個告示。哪派招徒哪派逐了什麽弟子也要在此公示。

如今居然有奇怪的告示還與蘇小培寫的字像,這事是一定要去看一看的。

冉非澤帶著蘇小培去了,只一眼,他便心裏咯噔一下。他下意識地看向蘇小培。他不認識這畫的什麽,但這三串字符他見過,永不會忘。

Who are you

蘇小培的臉刷的一下白了。

程江翌,是你嗎?

“誰人貼的?”

“不知曉,沒人瞧見。該是夜裏無人時偷偷貼的。”

冉非澤聽得白玉郎如此說,轉頭四下一看,這古怪的告示確是吸引了許多人來看,各門各派的面孔都有。他貼近蘇小培,站在她身邊。他沒忘,上次她收到了這信後就不見了。

只是上次是悄悄地遞信,這次為何貼在了布告墻上。

“寫的什麽?”他低聲問。

“他在問我是誰。”蘇小培死死盯著那告示,聲音幾不可聞。

冉非澤握住了她的手。蘇小培回握他,另一只手也握了過來,緊緊拉著他,她後脊梁上的冷意又冒了出來。

“他問我是誰。”

這三個字,詛咒一般。

蘇小培回到了居處,坐在屋裏發呆,心裏沉甸甸的。

冉非澤讓她一個人呆了一會,可好半天見她一動不動,便走了過去,蹲在她面前。

“壯士。”蘇小培看向他,開口道:“上回我弄錯了。”

“弄錯何事?”

“我以為他是想試探我,可如今再想,卻覺得不是。”

冉非澤握著她的手,給她安慰。

蘇小培低頭看著他的大掌,小聲道:“他不是想問我是誰,他是在說,你以為你是誰。”

可為什麽挑釁?因為他來到這地方,覺得自己有現代文明的頭腦從而產生了優越感?而一山不容二虎,他排斥另一個也來自現代的同類?蘇小培想不通。

程江翌不該是這樣的人格。而且她深深覺得,像程江翌這樣的現代男人,到了這世界應該與她一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語言不通,技能不足,就算靠著淵博的現代知識也未必能在這裏呼風喚雨。這時代的人自有一套生存規則,現代人在這根本只有更辛苦罷了。況且這裏還有著濃重的重男輕女心態,她是個女子,有冉非澤照顧,有秦捕頭撐腰,大家雖看她不起,但同時也對她沒什麽期待,可程江翌是個男子,與她一樣廢物的話處境怕是會更加艱難。

所以他為什麽挑釁?故弄玄虛,排斥她?

上次她死回去,難道是程江翌下的手?可羅靈兒又怎麽解釋?付言又為何這般篤定地知道她死過?他們之間有什麽聯系?她完全無法理解。她分析過程江翌,他根本不是這樣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