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第2/4頁)

“麻煩劉嬸給做個飯。”想半天就想出這個了。

這麽簡單?劉嬸高興地眉開眼笑,一口答應。

“還有呢?”冉非澤斜睨她。

蘇小培有些茫然,洗衣疊被這些她自己來就行,最難的還是吃飯。冉非澤看她這樣就知道她沒概念,於是幫著問了水井在哪裏,茅廁在哪裏,劉嬸領著他們去了。彎彎繞繞,出了巷口拐到個背街處,幾個媳婦正在井邊洗衣裳,再繞到另一邊才是茅廁。

蘇小培垮著臉,這果然不太方便。

幾個人又回到房子那,冉非澤開始說了,他會支個水缸在廊底,就是廚房口的那個位置,讓劉嬸幫忙每天把缸打滿水。另外每日早晨蘇小培要把夜桶放出來,讓劉嬸處理自家的時候也順手處理一下,洗幹凈再送回來。還有廚房那個灶台太小,沒什麽用,他會打掉,支個炭爐燒水便好,一日三餐劉嬸在家做好了送過來,這邊便不開火了。

他拉拉雜雜說了一堆,買炭添衣,飯菜如何安排等等,都是些生活瑣碎需求,劉嬸聽了,點頭答應。蘇小培心裏嘆氣,越發覺得自己是個生活廢物。以前在酒鋪雖住得簡陋,但生活條件倒是方便,後來在客棧住什麽事都不用自己動手,造成的結果就是她來這裏這麽久了,別說生活技能,就連生活概念都比較匱乏。

蘇小培暗暗給自己打氣,沒關系,她可以學,她二十七了,又不是七歲,生活自理肯定沒問題。

第二天,冉非澤與秦捕頭說了情況,秦捕頭點頭同意,他便找了衙門裏管雜事的差爺,領了些材料和雜費,又拉白玉郎等人幫手,一起把蘇小培那小屋子改造了。幾個男人把灶台敲了,重架了炭爐。燒炭比燒柴簡單,這方便了蘇小培。

圍墻築高了一些,打了新床,弄了桌椅櫃架,支了個大水缸,桶盆碗杓置物架等一應俱全。蘇小培跑前跑後,又是打掃又是送水送汗巾,眼看著落腳的地方一點點變得齊整起來,心裏充滿感動。

三日後,蘇小培退了客棧的房子,搬進了新家。她有邀請冉非澤一起住,可他拒絕了。

“我知姑娘好意,可姑娘要在此長住,惹來閑言碎語也是不好,若我離去,那些閑話必給姑娘招來是非,孤身女子,切要多多留心。”

蘇小培明白過來,點點頭,帶著她的小包袱入住了。

她的臥室在裏間,屋子小,只有一床一桌,外間是吃飯和寫字的地方,有書櫃給她放她的日志冊,還有備好的文房四寶。那小廚房被改成洗漱間,馬桶什麽的也放在那。蘇小培那夜獨自坐在床邊,心中惶然,忽然間好象真有了獨自流浪的恐慌,她就要一個人了,她快沒了依靠。

她問了冉非澤他的房錢誰出,冉非澤道:“自然是衙門付。秦大人怕我拐了你走,對我討好著呢。”

冉非澤其實還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將她獨自留下,按說現下這安排可比他把她送到尼姑庵更教人放心,可他就是放不下這心。不但放不下,他居然還會覺得舍不得。嗯,也不知該不該說成是舍不得,反正冉非澤也有些鬧不清自己的心思。他想他的心越來越軟了,若是從前,他安頓好她,就該離開了。可他現在很不想走,真不想把她獨自丟下。

蘇小培這頭的心情也很復雜,若是冉非澤拐她走,也許她真的會跟他走。

可他沒有,他甚至也沒再戲弄調笑她了。蘇小培躺了上床,閉上眼,她與他都明白,留在寧安城是對她最好的安排。

最好的,卻不是最歡喜的。

忽然之間,感覺他與她之間似乎隔了什麽。

蘇小培嘆氣。

夜深了,蘇小培睡得很不踏實,床是新床,被褥也全是新的,可她就是覺得不太舒服。她聽著自己的心跳,頭一次感覺到自己在這個世界獨自一人——不安和孤獨。

蘇小培住進了新家,也開始了在衙門上工的日子。冉非澤陪著她,與衙門各部的人認識熟悉。白玉郎常常跑來湊熱鬧,被冉非澤捉住交代:他走後,定要好好多照應蘇小培。

白玉郎被嘮叨得直拍起胸口:“冉叔放心,我便把大姐當親姐看待。”

蘇小培不以為然,這親弟的靠譜程度就跟那2238號月老一樣,她還是靠自己吧。嗯,還有靠壯士。

壯士確實是靠得住的。

蘇小培辦公的地點是與師爺們坐一屋,她看不太懂公函。文言文,她只能看懂個七八分,有些意思靠猜的,但是這類嚴肅的公事,靠猜的當然不行。冉非澤與幾位師爺喝酒拉關系,三兩次下來,居然溝通妥當了,日後案子的函文讓師爺們與小培多多口述,主要是細節,講清楚明白。撰寫文書方面的事,更是得讓他們多擔待。蘇小培那醜不拉嘰的字,真的見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