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蘇小培顰眉思索了一會,開口了:“請問二小姐與大小姐,相貌生得像嗎?”她沒去看過屍體,不知道那大小姐的長相。

司馬婉如一愣,讓她說話她反而問起問題來了?她心中不悅,但這麽多雙眼睛看著,不好發作,只硬板板答了:“像。”

蘇小培點點頭,又道:“二小姐美麗大方,個性爽直,姐姐一定也是這般吧?”

她不說正事,反倒拍起馬屁話起家常來了?

眾人疑惑不解,司馬老爺有些不耐,但蘇小培軟聲細語,姿態放得低,又是誇贊自家女兒的,他心裏猶豫,且就忍下了。

司馬婉如咬咬唇,冷冷答:“姐姐可比我好。”說完這話,似勾起傷心,最後那“好”字竟哽住了。

司馬夫人握住她的手,把話頭接過去:“清兒溫柔體貼,身子羸弱些。如兒愛武,清兒也鬧著要學,可她身子不好,不能象如兒這般。如兒拜師學藝,清兒在家裏也常常研習,這幾年,身體倒也大好了些。”越說越傷心,司馬夫人的眼眶紅了。

“說這些個做什麽?”司馬老爺終是沒忍不住,喝斥了自家夫人一句。

司馬夫人被這一喝,閉口再不言。

蘇小培也不介意,她點點頭,道:“司馬老爺,夫人,大小姐與二小姐相貌相似,身體狀況、個性和行為舉止卻是不同。如若丫環來報,說小姐生病了,你們也許最先想到的會是大小姐病了,因為她身體不好,可如若報的是小姐在外頭把人打了,你們最先想到的也許是二小姐幹的。”

冉非澤輕咳了咳,舉例子說別人家小姐在外頭打架,真是不得當。

蘇小培被他提醒,也知道話裏定是有什麽不好的,不過一時沒領悟哪不好,但她也很快把話轉開,繼續說:“也不知兩位小姐繡花做菜,哪個更拿手。可無論是什麽,當事情發生後,老爺夫人能夠用對女兒們的了解,來判斷這事誰做的。也許不百分百……我是說,也許十成十的準確,但是有根有據,有一定的把握。”

司馬老爺皺著眉頭,有些鬧不清她說的這個跟案子有什麽關系。

“舉個不恰當的例子,假如,我是說假如,大小姐很渴望能像妹妹一般好好習武,但老爺夫人不同意,於是有天大小姐便離家了,根據大小姐離家前的行為舉止,老爺夫人在去往二小姐拜師學藝的途中就能找到她。而假如一個丫環說家裏母親重病,但府上規矩不準回家,有天這丫環不見了,老爺夫人派人到她家裏找,十之八九就能找到,她只是想看看母親。”

蘇小培話說得慢,語速音量充滿誘導,大家不覺都認真聽下去。

“每一個人,做的事,說的話,都有可判斷的地方,他們要去的地方與他們心裏的欲念有關。小姐想習武,那去丫環家中是找不到她的,丫環想探望母親,那去二小姐拜師學藝的地方,也是找不到的。老爺、夫人,尋找惡賊的下落,與這道理是一樣的,我們得分清他是小姐還是丫環,才能判斷他要去哪裏,知道他要去哪裏,才能沿途布局,截堵擒人。”

屋子裏靜默,眾人都不說話,但大家都聽明白了,這話說得淺顯,但事情都是清楚明白。

司馬老爺噎了一噎,最後道:“那如今知道他是誰了,姑娘和大人們又打算到哪裏擒他?”

“不,我們不知道他是誰。”蘇小培清清楚楚地說:“方才秦大人與冉壯士所說的事,其實只是簡單的一條,殺害小姐的,不是那連環案犯。”

這話驚了四座,大家動容驚訝。

秦捕頭轉頭望了過來,他方才那話有這意思嗎?他可沒說過殺害司馬大小姐的不是馬征遠。

蘇小培道:“以往的案子裏,罪犯兇殘,以羞侮淩辱為目的,而大小姐這案子,一劍穿心,下手痛快,可以說,也許兇手並不想她太痛苦。大小姐會武,沒有掙紮抵抗,要麽是被制住了,要麽是她認識兇手,她不知道他會動手所以沒防備。方才秦大人與冉壯士說了許多此次兇手的舉動與以往案子不同的地方,我就不多談了。我只再說一點,聽仆婦說,發現小姐的時候,她的衣衫不整,但只是腰帶除去,衣襟拉開,半點肌膚都沒有露,所以實際上,衣衫真是只是不整而已,這說明,兇手並不想羞侮她,他要的,就是大小姐死而已。”

司馬家的人目瞪口呆,官差們也是萬沒想到,她居然有這樣的猜測。

“這次兇手,與那連環案犯不是同一人。唯一與連環案犯做的事一樣的,就是他削掉了小姐的頭發。這一舉動,說明他想嫁禍。如今懸賞滿天飛,人人都知道有個殺人不眨眼的惡賊專挑富家小姐下手。至於案子的細節,應該也與有關我的傳言那樣——坊間盛傳。這兇手聽了一二,認為這是一個好時機,他只要照著這案犯的舉動,將小姐殺了,削了頭發,弄亂衣衫,那人人都會以為是這連環案犯幹的,他可以輕而易舉地脫身。只是削發容易,淩辱一個清清白白的弱女子卻不是誰都能下得了手,於是他學了表面功夫,他覺得這樣就可以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