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第二天,蘇小培一早起來又捧著那本案子卷宗研究,有些細處不能確定意思的,便跑去請教正在幹活的冉非澤。

冉非澤走過許多地方,對各地的情況倒也了解,蘇小培又問了問他關於發生案情的幾個城縣的狀況,兩個人正討論著,白玉郎又跑來了。

這次他不用人帶,直接奔進了後院,看到正在劈柴的冉非澤,下巴差點掉下來。

英雄好漢居然還要劈柴?!

“大哥?”

冉非澤神情自若:“白兄弟來了,何事?”

白玉郎定了定神:“我昨日連夜裏將事由寫了信函,打算報予秦捕頭,我自個兒今日便出發,領人去康縣再探查探查。”

蘇小培看了一眼冉非澤,這人倒真是說對了,白玉郎辦事看起來還真是挺靠譜的啊。

“我過來,是想將信函給大哥瞧瞧,是不是這般,還有何處需多留心的,與大哥再商議商議。”

冉非澤接了信認真看了起來,蘇小培在一旁瞄了一眼,寫的居然也是文言文。

她嘆氣,大夥兒明明說話都挺容易明白的,為什麽一寫起文字來,非得這麽麻煩?

她也不去偷看信了,幹脆趁這機會再問問白玉郎:“白兄弟,我與冉壯士商量了,有些地方還有些不明白的,想問問你。”

“大姐請說。”

“那受害的人家,房屋大小氣派是否都差不多?在當地是否都有些名氣?”

“這些有甚關系?”

“這些案子卷宗上沒有說,但這些情況也得注意注意,如果這些受害的人家裏還有些相似的地方,如家境居所條件,名聲,兄弟姐妹狀況什麽的,白兄弟追查的時候可以依據這些條件參考。就比如說,方才我問了壯士,這石頭鎮上就沒有什麽出眾的大戶人家,還有附近的三四個村和鎮,都是窮困的地方,這些條件,都不符合案犯的目標,官府的人力可以不必放在這裏。我對官府發懸賞告示的各地都不太熟,但白兄弟肯定是都知道的,按照案犯的作案規律,把目標定在有大戶的城縣,就合理多了。”

“大姐是說,象石頭鎮這般的,就不必加派人手了嗎?”

“對,對,我就是這意思。官府人手定是有限,放在那些目標合宜的城縣,更容易抓到案犯。”

蘇小培只恨這裏沒有互聯網,沒有電子地圖,也沒有犯案的档案照片可看,犯罪現場及受害人資料等等也真是太有限了,她也不能坐個火車飛機就到各地去看看具體情況,不然她倒是可以推斷得更準確一些。

現在的情況,說起來她有些汗顏,還真是有些依直覺靠經驗。但依目前資料來看,石頭鎮這些窮地方,確實沒有那逃犯的作案目標。

“大姐這般便是不合適了。石頭鎮雖小雖窮,但誰又可保那案犯是如何想的?各地官差逼得這麽緊,一般人皆會以為小地方人手少,查巡不嚴,才更容易往小地方跑。再者說,不論窮富,官府保衛一方安寧是職責所在,不能因為這地方窮便放任這裏的百姓安危於不顧。象石頭鎮這般,人人皆知有此惡賊橫行,官府還不派人手過來,只靠本地那幾個官差,百姓心裏會如何想?百姓惶惶不得安生,為官者又怎能安心?大姐婦道人家,心狹思短,還是莫說這些話了。”

蘇小培被噎得一堵,一時還真是不知說什麽好。

白玉郎這話雖是不無道理,但弄得人心惶惶的,可不正是官府的懸賞告示嗎?你們官府到處宣傳這裏有個手段兇殘的奸殺犯,我們官府抓不到,大家來幫忙啊。這麽嚷嚷,百姓能不怕嗎?

但這些話蘇小培不敢說,她知道這不是爭辯這種事的時候。

她來到石頭鎮,除了在唐蓮家吃過一碗面,其它時候就全在這小酒館的後院裏呆著。她確是不太知道這鎮子的狀況,劫走唐蓮的那個山賊沒有抓到,估計這鎮裏百姓心裏還有刺,再被這懸賞嚇到,也是正常。

而更重要的是,蘇小培知道要取得白玉郎的信任,要讓他願意用自己的推斷來辦這件案子,她就必須“討好”他,與他爭辯絕不是好事。

所以婦道人家心狹思短這個評價她就這樣生受了。

“白兄弟說得沒錯,我考慮不周。”

白玉郎也不客氣,揮揮手道:“沒事沒事,大姐也是個聰明人,以後多學著點便是了。”

蘇小培點頭,她知道指望著在懸賞的這些城縣裏繼續追究細節定追捕區域目標的計劃肯定得泡湯了。

這時冉非澤已經看完了白玉郎的信。這信上很仔細寫了昨天他們討論的方案,說他先行到康縣調查,主要是豪門大戶娶過續弦且有帶子入門的,以及附近各城的尼姑庵廟等地,調查這些的理由及他的計劃安排都說了個明白。另外又交代了目前發布懸賞告示的各地人手及安排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