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漂泊秋風中(第4/49頁)

跟我沒關系!

為什麽朝廷、月聖門都不肯放過唐晉媗,吸收一個郡主做教徒對月聖門這麽重要?

跟我沒關系!

秦蘭璪一個王爺,統禦月聖門這麽個怨婦組織就為了給天下的女人討公道?

顯然不是。

政治手段。

不想當皇帝的王爺不是合格的王爺。

明朝可以有朱棣,殺了侄子建文帝,奪位為帝,為什麽這個時空不可以有個秦影帝?

秦蘭璪不像燕王朱棣,有封地,有兵權,他兩爪空空,一無所有,只能走不一般的路線。

而月聖門想要變成天下第一教,需要一個靠山。選擇裕王這樣一個聖爺,別人用慣性思維怎麽也想不到。安全、可靠、有前途。

秦蘭璪對外裝成浪子,後宮三千,其實都是月聖門的精英。很多地方官吏,都被策反,應該朝廷裏也有不少吧。綠琉是月聖門的小幹部。只有綠琉?只有唐晉媗身邊有月聖門的人?

不幸的婚姻肯定不止一例,那麽,貴族女子裏有多少是月聖門的成員呢?顯貴皇親的府邸裏,又有多少月聖門的耳目?

月聖門這個組織就像水一樣,無聲無息,順著每一條縫隙,擴散,蔓延……

明察秋毫的寧景徽發現了不對勁,這才親自微服查證。

唉,想這麽多幹嗎?跟我沒關系!

影帝真能贏麽?

別苑裏的那一幕……那新鮮的血腥味……

如果影帝輸了……

跟我沒關系!

杜小曼再翻個身,狠狠把眼閉得更緊。樹影蔥蘢,倒映窗紙。

第二天早上,杜小曼去結算房費,發現自己被宰了一刀。

住店的時候沒細問,掌櫃的說還有空房,給她開了一間,她就住了。沒想到這間房要二百文一晚,還不包早晚餐。掏了房錢後,她心頓時隱隱作痛,去小攤喝了五文錢一碗的豆腐腦才平復下來。

她在攤子上打聽了一下,這座小城也有私驛,但都只通附近的城鎮。杜小曼一時也鬧不清楚這地方到底在地圖的哪個方位,距離沿海近還是內陸邊境近。到了私驛中觀察,背著包袱做生意人打扮的大都是往一個叫臨德的地方去,想來那是個大城,起碼商貿繁華。她就也爬上了去臨德的車。

上車前,杜小曼還暗暗打量了四周,沒有謝少主或白麓山莊的人出現的跡象。

杜小曼不禁又自我鄙視了一下,實在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一趟車裏坐了加上杜小曼七八個人,堆了些貨。有個人帶了家眷孩子。趕車的師傅在車內拉了道簾子,將杜小曼、那位抱孩子的女眷和兩件貨物與其他人隔開。

出城的時候,又有兵卒驗看文牒,連車裏帶的貨也大致檢查了一番。杜小曼將謝少主給的那份遞上,兵卒接過看了看,掃視杜小曼的目光微有些詫異,但還是擡手放過。

杜小曼不禁與一起坐的那個女子搭訕:“最近查得可真嚴,以前沒這樣啊。”

那女子姓陳,相公姓劉,年紀頂多二十出頭,懷裏抱的男孩也就兩三歲。她邊拍著哄孩子睡覺,邊輕聲道:“可不是麽,所以我們這趟貨都不多帶,自己走車都不值車夫的工錢,就搭驛車了。”

杜小曼瞄見他們帶的貨物,貌似是茶葉,道:“夫人家是做茶葉的麽?好風雅的買賣。”

劉陳氏道:“哎呀,夫人兩個字是大戶人家用的,妹妹千萬別如此稱呼。小門小戶小生意,混口飯吃罷了。妹妹不是本城人罷,到臨德是投親麽?年紀輕輕怎會孤身一個人?”

杜小曼嘆氣道:“別提了。我家本在京城,後來家道中落,到杭州開了一陣酒樓,又遇事倒了,輾轉流離,只剩下我一個人尋我的表姐。原本聽說住在這裏,過來之後問詢,說是搬臨德去了。我就再去找找。”

劉陳氏微微蹙眉:“臨德可不比本城,地方大著呢,你一個人要如何尋?你表姐姓什麽?我看我是否認得。”

杜小曼道:“表姐姓徐,她嫁的人姓俞,是個讀書人,沒做什麽生意買賣。”臨時借用了一下徐淑心和她情郎的名字。

劉陳氏搖頭:“沒聽說過,我們家在本城住了多年,沒聽過有姓俞的人家。不過,讀書人不與我們這種買賣人往來。你說去臨德找,難道州試將近,你那表姐夫要投考?”

原來臨德竟然是這個州的州府。杜小曼趕緊道:“應該是。我那表姐夫考試沒什麽運氣,考了好多年,老是不中。表姐跟著他,過得苦兮兮的,嫁妝全搭進去了。我也是沒辦法才來投靠表姐,不知道會不會成為累贅。他們的日子原本就不好過啊。對了陳姐姐,你認不認識有什麽臨德有什麽地方,能讓我做個幫工,掙點錢?我身上錢不多,萬一找不到表姐,可以糊口,就算找到了,也別拖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