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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人不能有一點兒錯誤的歷史。”他自語著,望著我,搖了搖頭。“信任我,紫菱,人可以錯第一次,卻不會錯第二次!”

他說得那樣懇切,那樣真摯,他確實有讓人信任的力量。我凝視他,忍不住又問:

“你確實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我不是小孩子了,紫菱。”

“可是,我是不願欺騙你的,”我輕蹙著眉,低低的說:“你知道我愛的人是……”

他很快的用嘴唇堵住我的嘴,使我下面的話說不出口,然後,他的唇滑向我的耳邊,他說:

“我什麽都知道,不用說,也不要說,好嗎?”

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我又把頭倚在他肩上,我嘆息著說:

“我累了。”

“我知道。”

他抱緊了我,我就靜靜的依偎在他懷裏,我們並排擠在沙發中,我又閉上了眼睛,就這樣依偎著,靜靜的,靜靜的,我聽得見他的心跳。他的手繞著我的脖子,他的頭緊靠著我的。最近,我從沒有這樣寧靜過,從沒有這樣陷入一種深深的靜謐與安詳裏。

不知多久以後,他動了動,我立即說:

“不要離開我!”

“好的,”他靜止不動:“我不離開。可是,”他溫存的、輕言細語的說:“你母親回來了!”

我一怔,來不及去細細體味他這句話,客廳的玻璃門已經一下子被打開了!我居然沒有聽到母親用鑰匙開大門的聲音,也沒有聽到她穿過花園的腳步聲。我的意識還沒清醒以前,母親已像看到客廳裏有條恐龍般尖叫了起來:

“哎呀!紫菱!你在做什麽?”

我從費雲帆的懷裏坐正了身子,仰頭望著母親,那種懶洋洋的倦怠仍然遍布在我的四肢,我的心神和思想也仍然迷迷糊糊的,我慢吞吞的說了句:

“哦,媽媽,我沒有做什麽。”

“沒有做什麽?”母親把手提包摔在沙發上,氣沖沖的喊著。“費雲帆!你解釋解釋看,這是什麽意思?”

“不要叫,”費雲帆安安靜靜的說:“我正預備告訴你,”他清晰的,一字一字的吐了出來:“我要和紫菱結婚了!”

“什麽?”母親大叫,眼睛瞪得那麽大,她一瞬也不瞬的望著我們。“你說什麽?”

“我要和紫菱結婚,”費雲帆重復了一次,仍然維持著他那平靜而安詳的語氣:“請求您答應我們。”

母親呆了,傻了,她像化石般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她的眼睛睜得又圓又大,像看一對怪物般看著我和費雲帆。然後,她忽然清醒了,忽然明白了過來。立刻,她揚著聲音,尖聲叫著父親的名字:

“展鵬!展鵬!你還不快來!展鵬!展鵬!……”

她叫得那樣急,那樣尖銳,好像是失火了。於是,父親穿著睡衣,跌跌沖沖的從樓上跑了下來,帶著滿臉的驚怖,一疊連聲的問:

“怎麽了?綠萍怎麽了?怎麽了?綠萍怎麽了?”

他一定以為是綠萍的傷勢起了變化,事實上,綠萍已經快能出院了。母親又叫又嚷的說:

“不是綠萍,是紫菱!你在家管些什麽?怎麽允許發生這種事?”

“紫菱?”父親莫名其妙的看著我:“紫菱不是好好的嗎?這是怎麽回事?”

“讓我來說吧,”費雲帆站起身來,往前跨了一步。“我想請求你一件事。”

“怎麽?怎麽?”父親睡眼惺忪,完全摸不著頭腦:“雲帆,你又有什麽事?”

“我的事就是紫菱的事,”費雲帆說:“我們已經決定結婚了!”

父親也呆了,他的睡意已被費雲帆這句話趕到九霄雲外去了。他仔細的看了費雲帆一眼,再轉頭望著我,他的眼光是詢問的,懷疑的,不信任的,而且,還帶著一抹深刻的心痛和受傷似的神情。好半天,他才低聲的問我:

“紫菱,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爸爸!”我輕聲回答。

“好呀!”母親又爆發般的大叫了起來。“費雲帆,你真好,你真是個好朋友!你居然去勾引一個還未成年的小女孩!我早就知道你對紫菱不安好心,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自以為你有錢,有經驗,你就把紫菱玩弄於股掌之上!你下流,卑鄙!”

“慢著!”費雲帆喊,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雪白。“你們能不能聽我講幾句話!”

“你還有話好說?你還有臉說話?”母親直問到他臉上去。“你乘人之危,正在我們家出事的時候,沒有時間來顧到紫菱,你就勾引她……”

“舜涓!”父親喊:“你不要說了,讓他說話!”他嚴厲的盯著費雲帆。“你說吧,雲帆,說個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要說的話非常簡單,”費雲帆沉著臉,嚴肅的、鄭重的、清晰的、穩定的說:“我對紫菱沒有一絲一毫玩弄的心理,我發誓要愛護她,照顧她,我請求你們允許我娶她做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