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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見爭如不見?

有情還似無情!

他站起身來,倚著桌子,在心靈狂猛的激蕩之下,呆呆地愣住了。可欣捧了茶杯進來,把茶放在桌上,笑容可掬地說:

“阿巴桑已經來了,在廚房裏,你就留下來吃飯……”她的話忽然停了,笑容在她唇邊凍結,她的眼光從日記本、紅葉……一直移到他的臉上,血色離開了她的面頰,張開嘴,她口吃地、訥訥地說,“你——你——你在做什麽?”

“不做什麽。”紀遠喉嚨喑啞地說,把紅葉放在桌上。然後,他慢慢地擡起頭來,慢慢地車轉身子,接著,就突然拉住了可欣的手。在可欣還沒有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以前,她的身子已經被擁入了他的懷抱。那是兩只強而有力的胳膊,緊緊地箍住了她的身子。她來不及掙紮,他的嘴唇火一般地貼住了她的。一陣眩暈的熱力貫穿了她,她昏迷了,麻木了,神志陷入了完全的迷惘,而整個身子都像虛脫般地失去了力量……時間滯重地滑了過去,她什麽都不知道,當她終於擡起了眼瞼,她發現他那對燃燒著的、亮晶晶的眼睛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自己,那眼神狂熱而專注。她逐漸地醒悟過來,逐漸地恢復了神志。咬緊了牙,她用盡全身的力量,對那張漂亮的、微褐色的臉龐揮去了一掌。

這一掌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特別的清脆和響亮。紀遠放開了她,默默地退後了一步。她被自己的行為所震嚇住了,有生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打人。有兩秒鐘之久,她只能睜著大大的眼睛,瞪視著這面前的男人。接著,她就神經質地、爆發地大叫了起來:

“紀遠!你這個不要臉的偽君子!你怎麽能做這種事?嘉文把你當最知己的朋友,敬愛你,信任你,你怎能做這樣的事?你對不起嘉文!他是君子,你是流氓!你還站在這兒幹什麽?你給我滾出去!滾出去!滾出去!我一輩子也不要再見你!你滾出去!馬上滾……”

紀遠一聲也不響,那張臉是堅毅的,一無表情的。他沒有為自己辯白,也沒有多說任何一個字,只靜靜地轉過身子,順從地向門口走去。他剛剛跨出紙門,可欣就發出一聲尖叫:

“紀遠!”

紀遠停住步子,可欣迅速地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紀遠,哭著喊:“我沒有要你走!紀遠,我沒有要你走!”

用手勾住了紀遠的脖子,她把滿是淚痕的、顫抖的嘴唇貼向了紀遠的面頰,整個身子緊倚在他的懷裏,淚竭聲嘶地哭著喊:

“我怎麽辦呢?紀遠?我怎麽辦?”

她的嘴唇碰著了他的,她緊貼著他,主動地送上了她震動全身心的、最炙熱最強烈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