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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說著,就拉著紫薇飛身上了囚車。小燕子一飛身,也上了車。於是,籠子外,紫薇、小燕子、永琪都扶著木柵。籠子內,爾康和三人面面相對。

“好了!前進吧!這樣,就不會趕不上進度了!”永琪大聲說。

孟大人搖搖頭,無奈的騎馬去稟告乾隆了。

大隊人馬繼續前進。囚車也繼續前進。

爾康隔著柵欄,看著紫薇,戴著鐵鏈的手,摸索著欄杆,紫薇就迫切的握住他的手指。兩人淚眼相看。

“你是不是摔得很嚴重?有沒有帶藥膏在身上?摔傷了哪裏?”爾康問。

“沒有沒有!只擦破了一點皮……”紫薇哀懇的說,“你別趕我去坐馬車,讓我這樣跟著你,看著你……我們隔得這麽近,就算吃苦受罪,也在一起!這樣,我心裏是踏實的!你別趕我走,好不好?”

爾康沒轍了,默然不語。

小燕子看看二人,看看情緒低落的永琪,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四人隔著囚籠,默默相對,好生淒慘。

車隊馬隊,就這樣蜿蜒的出城去。

同一時間,晴兒和簫劍,正在荒郊野外的小溪邊,生了一堆火,煮東西吃。爾康送來的馬背上,準備了各種幹糧,連換洗衣服和藥品,都應有盡有。正好簫劍受傷,藥品和布條都有用,晴兒忙忙碌碌,幫簫劍換藥裹傷。晴兒看到那傷口又深又長,就心痛起來,很細心的層層包紮妥當,把布條打結。

“怎樣?有沒有弄痛你?”

“這點小傷,根本沒有什麽,幾天就會好!”簫劍若無其事。

“不是小傷,傷口好深。我去拿紫金活血丹,趕快吃一粒!”

晴兒從背包裏拿出藥瓶,倒了水,給簫劍吃藥。簫劍吃了藥,注視她:

“你呢?身上的傷怎樣?要不要讓我看一看?”

晴兒臉一紅,看一看?天哪!她飛快的搖頭。

“我身上沒有傷……”

“還說沒有傷?摔來摔去,還從馬背上滾下來,怎麽會沒有傷?”他凝視她,“晴兒,你是我的人了,還怕我看嗎?”晴兒低下頭去,羞澀不已,低低的說:

“還沒成親呢!”

“成親?”簫劍愣了愣,想到晴兒的出身,想到她的“冰清玉潔”,出神了,“是啊……我總不能讓你這麽草率的跟了我,應該給你一個像樣的婚禮……我們到桐廬去,那兒有我的朋友,我們在那兒成親,怎樣?”

晴兒注視著火苗,心事重重。半晌,才答非所問的說:

“不知道爾康怎樣了?不知道皇上會不會原諒他?”簫劍臉色一暗,眼神也透著深深的隱憂。

“你一直悶悶不樂……你在擔心爾康!”

“不止爾康,我擔心他們每一個!紫薇、五阿哥、小燕子!”晴兒一嘆,擡眼深深看簫劍,“我們走了,他們四個肯定都受牽連……我們就這樣一走了之嗎?我們可以這樣……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犧牲上嗎?我們不管到什麽地方去,他們四個,都是我們的牽掛!帶著這樣的牽掛,我們還能夠毫無顧忌的成親,享受生活嗎?”

簫劍迎視著晴兒的眼光,在那樣澄澈的注視下,不禁額汗涔涔了。

乾隆的車隊、馬隊、儀隊、衛隊和囚車迤邐前進。到了郊外,只見一片綠野平疇,柳樹夾道搖曳。乾隆看著車窗外,西湖種種,已經被拋在身後。他心裏酸酸澀澀,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正在此時,忽然聽到一陣美妙的琴聲響起。那麽熟悉的琴聲!乾隆大震,伸頭向車窗外看去,一眼看到,盈盈穿著一身艷紅色的衣服,坐在一棵大柳樹下,正在彈琴,身後,幾個美妙的女子,在為她奏樂。春風吹起了她的紅裳,衣袂飄飄,柳枝掩映在她的身後,綠影婆娑。人如畫,景如畫,乾隆呆住了!一伸手,整個隊伍都停了下來。盈盈擡頭,看著車窗裏的乾隆,開始扣弦而歌:

山一程,水一程,

柳外樓高空斷魂!

馬蕭蕭,車轔轔,

落花和泥碾作塵!

風輕輕,水盈盈,

人生聚散如浮萍!

夢難尋,夢難平,

但見長亭連短亭!

山無憑,水無憑,

萋萋芳草別王孫!

雲淡淡,柳青青,

杜鵑聲聲不忍聞!

歌聲在,酒杯傾,

往事悠悠笑語頻!

迎彩霞,送黃昏,

且記西湖月一輪!

盈盈這一曲,唱得乾隆心碎,唱得太後驚心,唱得紫薇震撼,唱得爾康、永琪、小燕子等個個淒然,也唱得送行的杭州官員,人人動容了。

盈盈一曲既終,就站起身來,對著車窗裏的乾隆深深一福。

“盈盈知道皇上今天起程,特別前來送行!皇上,祝您一路平安!”

乾隆打開車門,對盈盈招手。她就走到車門前面來。

“孟大人有沒有安排你的住家?翠雲閣的問題是不是都解決了?你幹爹的病有沒有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