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2/6頁)

“不,不是,我的胃一直不太好。”莫雲澤忙解釋。

陳德忠瞅著他直搖頭,提起紫砂壺給他沏茶,“你們年輕人哪,就是不注意身體,到了一定年紀病痛就會上身,像我也是一樣,年輕時把身體不當數,只想著賺錢賺錢,可是你睦我現在老了,有錢有什麽用,病痛來了還是一樣的痛苦。”

“老伯說的是。”莫雲澤雙手接過陳德忠遞來的茶,禮貌道謝,茶是上好的明前龍井,茶香怡人,莫雲澤一邊品茶一邊端詳這位滿頭銀發的老者,只覺他面目和善,眼神卻深不見底,那種內斂的氣場根本無須掩飾。這不是個普通人,他這麽覺得。

而且這老人所住的榆園,從進門開始,宛如進入一個藝術博物館,所見這處全是古董、油畫和雕塑,莫雲澤也是世家出身,他知道那些雕塑和古董隨便挑出一樣就到拍賣行去都價值不菲。他是誰?

“小莫,家裏還有什麽人嗎?”陳德忠笑吟吟地問。

莫雲澤眼底閃過一絲恍惚,亦笑了笑,“父母都不在了。”至於三叔和端姐,他們從未把他們列入親人的行列。過去沒有,現在更不會。

“難怪。”陳德忠點點頭,遞上雪茹,“要不要來支?”

莫去澤擺擺手,“不了,老伯,我胃不好,醫生要我戒煙戒酒。”

“那人生還有什麽樂趣?”陳德忠自己點上一支,笑眯眯的,“小莫,醫生的話是要聽,不過有些問題不是醫生解決得了的,你還是要靠自己。”

“老伯何出此言?”

  “沒什麽,就覺得你看上去很孤獨,心裏一定有解不開的結。要積極樂觀點,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積極點,人生才有希望嘛。”

莫雲澤心下暗暗吃驚,“老伯,您真是很厲害,我心裏有結都被您看出來了。”

“哈哈哈……”陳德忠朗聲笑起來,“年輕人,我活的歲數都有你的兩倍了,如何會看不出來?我就直說吧,像你這麽年輕,不忙工作躲在這深山裏,肯定是想逃避什麽。可是我要告訴你,小莫,逃避絕對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只會讓自己更加懦弱,人一懦弱,看上去很簡單的事情都沒辦法解決。”

“逃避、懦弱?”莫雲澤仰靠著椅背,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您說得很對,我可能是在逃避,有些事情沒辦法去面對,所以……”

 “小莫,人這輩子總是有些事情是難以而對的,可是又不能不去面對,但你記住,勇敢好過懦弱,有時候一次的懦弱會讓你追悔一生。你害怕或者你躲起來,並不表示你要解決的那些事情就會過去,積極地去面對,總會有辦法的。”

“老伯……”莫雲澤眼眶瞬時有些泛紅,心底翻湧著熱潮,茅塞頓開,“謝謝您,我想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無論怎樣,他都不會放棄。

既然被逼如此,那他還有什麽好怕的?

哪怕一生懦弱,總要勇敢一回。莫雲澤連夜將四月帶走,想想還是很刺激的,昨晚他連樓都沒讓四月上就將她塞進車裏,然後一路飛馳……路上四月問莫雲澤:“你不會把我賣了吧?”莫雲澤哈哈大笑。四月卻難掩緊張惶恐,她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也不知道失蹤半月的莫雲澤怎麽會突然出現。她有太多太多的疑問,一路問個不停,問著問著就睡著了,醒來時,莫雲澤坐在床沿默默看著她,臉上滿含笑意。

四月一頭烏亮的頭發堆在白枕上,更襯得一張尖尖的小瑩潤如玉,她爬起來四顧張望著,本能地問:“這是哪裏?”

莫雲澤伸手拂開她額前的亂發,溫柔地笑,“一個他們找不到的地方。”

“我還沒給芳菲打電話。”

“不要跟她打電話,近段時間內千萬不要跟她打電話!聽我的,四月,不要跟她聯系,否則隨時會暴露我們的行蹤!”莫雲澤一聽四月要打電話給芳菲就急了。

四月頓時緊張起來,“雲澤,到底出什麽事了?”

昨夜在來的路上四月問什麽,他都說過後再解釋。這會兒,四月急需一個解釋。莫雲澤知道如果不給個解釋或者說法,她肯定沒法安心跟他在一起,但有些事情他又不能跟她說得太清楚,說了,她也未必懂,也怕她情緒失控。

“四月,你先別急,聽我慢慢說,而在聽我說之前,請你務必相信我帶你來是為了給我們彼此相處的自由,我不會害你,這一點你無論如何要相信!”

莫雲澤將四月的手握在掌心,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盡可能地讓她平靜,“至於芳菲,你放心,她知道我帶你走的事。我沒有辦法,四月,我是被逼的。我想你可能也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些事,具體什麽事等以後有機會再慢慢告訴你,現在當務之急是我們必須離開這裏!因為他們設下這個圈套就是要我死都要做梅苑的鬼,要我為他們賣命,為他們賺取更多的財富。我在他們眼裏,就是條隨時聽候使喚的狗。我沒有自己的尊嚴,沒有自由,甚至不能選擇自己的婚姻,我忍了他們很久,可是他們逼人太甚,我不得不設法擺脫他們的控制,否則我做梅苑的鬼事小,還會連累你,甚至是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