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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握住他放在桌台上的手,滿眶的淚洶湧而瀉,“容,你值得的!錢財是身外之物,只要能救活Sophie,你值得押上全部。我發誓,我會等你,一定會等你,沒有錢沒關系,我們可以賺,一分錢一分錢地去賺,哪怕天天吃白菜都沒問題。我能吃苦的,我現在的學費都是我自己賺的,等我畢業了我可以正式工作拿薪水,我可以養活你和Sophie,那時候我們一定可以生活得很幸福,這世上從來不是有錢就能幸福……”

“真的嗎?顏,你說的是真的嗎?!”容眼眶通紅,緊緊攥著我的手。

我忙不叠地點頭,“是的,是真的!”

“你確定?”

“我確定。”

我也不清楚我為何突然決定跟他在一起,我曾用了那麽長的時間放棄這段感情,為此還難過了好一陣子,可是我僅用了數秒就改變了主意,決定回到他身邊,這是不是表示,他在我心裏還是有分量的,只是我自己忽略了而已,是不是這樣?

冷靜後細想,也許我是不忍心拒絕一個絕望的人,我想給他生活下去的希望,因為我曾經比他更絕望過,對於一個深陷絕望的人還有什麽比希望更彌足珍貴的呢?給他希望,或許也是給自己希望,我就是這麽理解的。

雖然我仍不能肯定我是否愛容,但我喜歡他,認可他這個人,這是毋庸置疑的。我想慢慢相處下去,我愛上他並非沒有可能,因為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他都是個很難讓人忽視的人,他身上自有一種令我著迷的氣息,似曾相識。這種氣息跟他良好的出身和優越的生活密切相關,他的優雅淡定,從容不迫,還有溫和妥帖,是某種特有的環境才能熏陶出來的,我並不願去細想我到底是傾心他這個人,還是迷戀他身上的氣息,以期找到某種久違的溫暖。而這種溫暖曾在我顛沛流離的幼年時期給予過我短暫的幸福。

當然我並不能確定我選擇容是否就有了幸福的可能,但至少值得我付出希望。人總是要給自己一些希望的,李老師就經常開導我,人唯有有希望才不會對生活失去信心,有了生活的信心,什麽樣的苦難都可以視作過眼煙雲。

我需要這種信心。

我跟容的關系確定下來後,芳菲的訂婚酒會接踵而至,那幾天我都在陪芳菲選禮服和首飾,芳菲不知道怎麽忽然變得很煩躁的樣子,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但凡看中的東西也不管需不需要,刷起卡來眼睛都不眨,那些耀眼的金卡想來都是費先生給她的吧。只是芳菲明顯有在發泄的感覺,好像不把那些卡刷爆不足以平息她心底的怨氣。這讓我詫異,她深得費先生寵愛如何還有怨氣,兩人拌嘴了?但我又不敢多問,只好陪著她一家家店去試,累到腳抽筋。我承認我是心不在焉的,芳菲也看出來了,她在試一套粉色露肩小禮服的時候問我:“姐,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

“沒有啊,我能有什麽心事?”

“還說沒有,都寫在臉上呢,心不在焉!”芳菲撅起了嘴。自從她跟費先生交往,大約是有人寵,格外的任性了。但她真是變美了,皮膚吹彈即破,臉上的紅潤光彩決不是化妝品可以修飾得出來的。愛情真的是可以改變一個人。

想到愛情,我臉上浮出暖暖的笑,“姐有心事,你願意聽嗎?”

我想我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

從前不常跟人傾訴是因為覺得自己卑微得很,根本不敢奢望愛情,而當真的擁有某種憧憬和希冀後,心裏像是突然被什麽塞滿了,再也沒有了從前的失落和惆悵。看來愛情是可以讓人變得充實而富有的,這種富有跟金錢和物質無關。

每天,我都會和容保持通話。他跟我匯報Sophie的治療情況,他從不主動提及蘇珊娜,但我知道Sophie的治療離不開蘇珊娜,因為,因為他們得生孩子才治得了Sophie。生孩子,不就得,就得……我不否認每次想到這些心裏會很不舒服,說不出來那是什麽感覺,就是非常非常的不舒服。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和別的女人歡愛,雖然理由是為了救孩子,但在心理上我仍然很排斥。因為在容去法國前的某個晚上,我曾留宿在他的住處芷園,我將初夜的惶恐和慌亂留在了那裏,我感覺那夜之後容更愛我了,每次看著我的眼神都熱烈得仿佛能融化世間萬物。

“顏,謝謝你。”容動情地不斷跟我說著這話。

我問他謝我什麽,他說:“謝你把最珍貴的給了我,值得我用一生來回報。”我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故作輕松地笑笑,“我心甘情願的。”

可是現在跟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因為某種迫不得已的原因睡到別的女人床上去,我不可能做到真正的淡定平靜,除了容,我沒有跟別的男人有過肌膚之親,也就無法想象愛和性怎麽可以分得那麽清……聽說容曾嘗試過人工受孕,但試了幾次都不成功,而時間緊迫,Sophie的病情耽誤不得,在醫生的催促下他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