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二天,顧金亭去感謝恩師,顧太太則去寺廟還願。

顧太太很信這個,她認為顧金亭能金榜題名,除了他自己十年寒窗之外,跟她日夜求神拜佛也有很大的關系。

到寺裏拜了佛,還了願,將小心積攢的銀子捐給了知客僧。

知客僧滿面笑容:“檀越心誠則靈,所以佛祖才會保佑公子高中,小僧沒什麽祝賀公子的,便替公子算一卦作為賀喜之禮。”

顧太太自然求之不得,畢竟平時知客僧算卦是要錢的,而且這個知客僧的卦很靈,她之前花錢請他算顧金亭能否高中,和尚說能中,而且成績靠前。

如今果然應驗了,顧太太對他更信服了。

“大師幫我家阿亭算一算前程吧,看看他官運怎麽樣。”顧太太把顧金亭的八字說了,知客僧就認真地演算起來,算了一會,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顧太太的心立刻就懸了起來:“可是有什麽妨礙?”

知客僧想了想,說:“倒不是什麽大妨礙,公子八字好,雖然早年多舛,卻還算平穩,本是大富大貴、遇難成祥的命格,是要平步青雲、位極人臣的,只是不宜與戌狗屬相之女結合,否則好運會被對方吞噬,反倒讓公子時運不濟。從卦象上,公子應該已經與戌狗之女多有走動了,命格多少受了影響,此時還不算嚴重,若繼續發展下去,成為夫妻,便會仕途不順,官運坎坷。”

顧太太心裏算著江令宛的年紀,登時驚了,江令宛的屬相可不就是戌狗嗎?

顧金亭的前程是她最關心的事,顧太太當時就憂心忡忡起來:“求大師賜一個破解之法,無論如何也要幫我家阿亭度過這一難。”

知客僧念了一句佛偈,道:“倒也不用刻意破解,只要遠離戌狗之女,一切自會停當。”

顧太太謝了知客僧,眉頭擰起來一直沒松開。她極不喜歡江令宛,看到她的時候就覺得不舒服,之前還不明白原因,如今可算是知道了。

江令宛八字太差了,會克著阿亭,她厭惡江令宛,是為娘的本能。

顧太太揣著一腔心事,打算去隔壁的清心庵去看看江令媛,順便把這件事告訴江令媛,聽聽她的意見。才出了寺門,就見一個年輕的公子哥朝她走過來了:“顧太太。”

公子哥跟她家顧金亭差不多年歲,穿了灰藍色錦鍛直裰,頭戴白玉簪,腰系白玉帶,配了一塊方形玉佩垂在衣擺處,錦衣玉帶,風姿出眾,是個風度翩翩的俊美男子。

顧太太認不得寧軒,卻記得昨天他來家中賀過喜,畢竟這樣俊秀出眾的年輕人是很容易讓人記住的。

寧軒自我介紹道:“晚輩姓寧名軒,與顧會元的房師吳大人有舊,昨兒顧會元金榜題名,吳大人就托晚輩說親,欲把家中嫡女說與顧會元。只是顧會元當場拒絕,還說他的婚事家中的長輩早就有所安排,晚輩便冒昧地問一聲,可否有此事?”

顧太太聽說顧金亭的房師要把女兒嫁給顧金亭,心裏就有些喜歡了,畢竟能得房師看重提攜,前程就再也不用愁了。

待聽到顧金亭拒絕,她連連擺手:“是在給他相看,但只是相看而已,婚事並未定下來,更沒有早有安排這一說。”

寧軒就笑了,十分釋然的樣子:“如果沒有定下來,那就最好了。吳大人畢竟是顧會元的房師,他也是看顧會元年少有成才想把女兒許配給顧會元的,可顧會員竟然一口拒絕,連考慮都沒有考慮,恐怕是要得罪吳大人的。”

他嘆了一口氣,真誠地說:“夫人有所不知,若是跟房師關系不睦,便會被認作桀驁不馴、目中無人,這種人會一直受打壓排斥。顧會元這樣貿然拒絕,於他前途不利,所以晚輩今日才過來相問。”

“沒有的事,我們家阿亭尊師重教,謙遜守禮,對先生、房師只有尊敬,絕無半分不敬。”顧太太急了,連忙解釋,“他的婚事並未定下來,只是有人給他說親,我跟他說了一聲而已。他估計以為我有安排,所以才拒絕吳大人的。”

顧太太討好地看著寧軒,說:“這孩子就是心眼太實,寧公子一定要替阿亭跟吳大人解釋。”

她只是個內宅婦人,把顧金亭的前程看得比天大,生怕顧金亭有閃失。

她心思都寫在臉上,寧軒就輕聲安撫道:“夫人別急,晚輩既然知道內情了,就一定會跟吳大人解開這個誤會的。”

“吳大人也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他的意思是想讓顧會元暫時不要說親,等吳小姐親事定下來,顧會員再說親。這樣就可以對外說是吳家沒看上顧會元,而不是顧會元沒看上吳小姐。”

顧金亭很和氣地解釋:“吳大人也是一片拳拳愛女之心,畢竟女子的名聲比男子更重要一些,希望夫人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