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六章 重新開始(第3/5頁)

話音未落,一旁桃子已冷笑道:“皇後娘娘千金之軀,又日理萬機,哪來的空閑見她一個不相幹的人?她倒真是臉大,敢提這樣的要求,也不照照鏡子看自己配是不配求見皇後娘娘,你還巴巴的替她來回皇後娘娘,就該直接啐她一臉,讓她別做白日夢才是!”

施清如待桃子說完了,也道:“本宮沒空見她,你就把桃子的原話,與她學一遍吧。”

如桃子所說,不過一個不相幹的人罷了,自然不值得她白白浪費時間。

小晏子忙賠笑道:“都是奴才糊塗了,還請皇後娘娘千萬別與奴才一般見識。皇後娘娘可還有旁的吩咐,若是沒有,奴才就先告退了。”

見施清如點了頭,方忙忙行禮,卻行退下了。

待回頭見了施蘭如,自然也不可能再有好臉色,“皇後娘娘哪來的空閑見你一個不相幹的人,你還真是臉大,竟敢提這樣的要求。也是咱家蠢笨如豬,竟替你回了皇後娘娘,萬幸皇後娘娘寬宏大量,從來待我們這些人都和善有加,若是換了旁的主子,咱家早被你連累了!”

又冷笑道:“你不是要走嗎?那就收拾收拾,即刻出發吧,還等著咱家請你呢?還是你壓根兒就不想走,不過是以退為進,想看皇後娘娘會不會大發慈悲留下你,那你這輩子可就富貴榮華享之不盡了?呸,倒是打得好算盤,可惜我們皇後娘娘早與你們狼心狗肺、豬狗不如的一家子任何人都沒有任何關系了,你算盤打得再好也是白搭!”

施蘭如面白如紙,因而越發顯得她臉上和脖頸上的傷口觸目驚心的靠在床頭,卻是無論小晏子如此冷嘲熱諷,都一動不動,充耳不聞。

只是心裏免不得苦笑與嘆息。

早就猜到施清如不會見她的,不是嗎,以前她是縣主、是督主夫人時,她都見不到她,只能虛無的仰望她了,如今她更是貴為皇後娘娘,母儀天下,她自然更只有仰望的份兒了。

可她知道,施清如能那般理直氣壯的無視她,從來都不是因為身份靠山之類,僅僅只是因為,她們母女是受害者,而她卻是施害者的女兒,自身也陰微卑瑣如見不得光的老鼠,她卻行得正坐得端,從來都光明正大,當然能一直都理直氣壯了!

但這又怪得了誰呢?

一切都是她們母女咎由自取,母親自不必說,當年可謂是惡事做盡,無心無德;而她自己,就算為母親所累,注定以後的路都順暢不了了,只要她足夠堅強努力,心也足夠正,應當也是能在逆境中掙出另一條大不相同的路來的。

偏她卻被仇恨和虛榮蒙蔽了眼和心,從一開始就把路走歪了,以致一步錯,步步錯,終於落到了今日這般下場,自己早已面目全非,苟延殘喘便罷了,可她的孩子卻是無辜的,卻也被她這個母親連累,連來這個世上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便……

施蘭如想到這裏,眼淚都要下來了。

當日宣武侯夫人懸梁自盡後,施蘭如知道韓征竟成了新君,施清如也夫榮妻貴,成了皇後娘娘後,又是憤怒妒恨又是不甘絕望之下,也想跟著宣武侯夫人自盡的。

反正施清如肯定不會給她活路,她反正也活不成了,何不自己結果了自己,好歹保留最後一分體面與尊嚴呢?

可摸著自己已經有些顯懷了的肚子,施蘭如卻怎麽也下不去那個手,不管她腹中的孩子是怎麽來的,不管當中有多少不堪,那都是她的親生骨肉啊!

於是遲疑的結果,便是東廠的緹騎徑自闖進了她的屋子,將她和她屋裏的一眾丫頭婆子都給趕到了後面的空地去,與張雲蓉婆媳祖孫三代並一眾丫頭仆婦待在了一起,之後更是將她們所有人都串粽子一般,給一路提溜著,下到了詔獄裏。

詔獄有多陰冷恐怖,蛇鼠蟲蟻又是如何的肆無忌憚自不必說,這些施蘭如都還勉強能忍受,畢竟她曾待過順天府大牢,之前落到人牙子手裏那段時間,更是什麽沒經過,什麽沒見過?

可張雲蓉大嫂一直死死盯著她的目光,卻讓她實在沒辦法不怕,那目光真的跟能吃人一般,讓她心裏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止張雲蓉的大嫂一直拿吃人一般的目光盯著她,張雲蓉和她婆婆也是一樣,都赤紅著眼睛,扭曲著臉,在本就陰森不見光的牢房裏,簡直猶如厲鬼一般。

施蘭如惟有緊緊抱著自己的肚子,一遍遍的安慰自己,這是在詔獄裏,她們絕不敢輕舉妄動,她還是有極大希望能護好自己、更護好自己腹中的孩子了!

可惜到了夜深人靜,無論是犯人還是獄卒們都已睡熟了之時,張雲蓉婆媳三人還是如施蘭如所最怕的那樣行動了。

先是施蘭如的大嫂上前抓住施蘭如的頭發,扇起她的耳光來,“賤人,竟敢勾引我夫君,還懷上了野種!先前我不得不忍你便罷了,如今橫豎都逃不過一個‘死’字了,我自然犯不著再與你客氣,今日便要打爛你這張狐媚子的臉,還要打下你腹中的野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