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一章 死到臨頭終落淚

韓征笑得一臉的森冷,“皇後娘娘覺得鄧玉嬌無辜,臣還覺得恭定縣主更無辜呢,那您為什麽不凡事只管沖著臣來,老是要找她的麻煩,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過分?您為什麽又要那樣對恭定縣主?相形之下,臣覺得臣還遠沒有皇後娘娘狠呢!”

他那麽好、那麽珍視的小丫頭,卻一次又一次被眼前的瘋子傷害,看來還是他太心慈手軟了!

鄧皇後近乎歇斯底裏的尖叫起來,“本宮還不都是為了你,還不都是為了你!誰讓你要對那小賤人那麽好,那麽寵愛,如珠似寶的?明明早前你只對本宮……只對我一個人那麽好過,明明你就只該對我一個人好的,也只有我在這深宮裏才能相伴你余生!待將來我當了太後後,你仍是大權在握的韓廠公,前朝後宮我們強強聯手,日子不知道多好過。你為什麽就非要喜新厭舊,把那小賤人當寶,卻棄我如敝履?明明你就是我的,她從我手裏搶走了你,我難道不該找她的麻煩嗎,我不殺了她就是好的了!”

說得最後,已是涕淚滂沱,不用照鏡子也能想象到此刻的自己是多麽的狼狽,只怕比鬼好不到哪裏去,卻也顧不得了。

反正如今無論她做什麽,無論她打扮得多漂亮,在韓征眼裏,勢必都是面目可憎,又何必再想那些有的沒的。

韓征不笑了,清雋的臉因逆著光,顯得有些晦暗不明,冷冷道:“皇後娘娘還請慎言!臣幾時只對皇後娘娘‘一個人那麽好過’了?臣與皇後娘娘,從頭至尾都是互惠互利,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皇後娘娘心裏應當很清楚這一點,臣心裏一直更清楚!若皇後娘娘再犯癔症,這皇後之位只怕也不適合再坐下去,只能退位讓賢了,畢竟大周的一國之母,絕不能是一個患有癔症的瘋子!”

“我在你眼裏,只是‘一個患有癔症的瘋子’?”

鄧皇後含淚慘笑起來,“早前你可不是這麽說的。當年你剛見到本宮,剛到本宮身邊時,可日日都少不了誇本宮美麗高貴,惟願一輩子都陪在本宮身邊,——你自己說,這些話是不是當年你親口說的?你三餐都要先替本宮嘗過,衣裳首飾但凡你選的,就沒有本宮不愛的,你替本宮做了那麽多見不得人的事,你得了什麽好東西,都先送來給本宮挑,你讓本宮日積月累的習慣了你的存在,漸漸對你付出了真心,到頭來卻要扔臟帕子一樣,直接把本宮撂到一邊,你的心怎麽那麽狠?你以為如今你矢口否認,當年你說的那些話,做過的那些事,就都不存在了嗎?”

韓征揉了揉眉心,片刻才沉聲道:“皇後娘娘身邊哪一個宮女太監對著您時,不是滿口誇贊奉承的好話?哪一個想要往上爬的宮女太監,不想盡了一切辦法摸清您的喜好,好在有了機會時,投其所好,出人頭地?臣當初一心往上爬,自然也不能例外。至於皇後娘娘自己,您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當哪個宮人又不是貓兒狗兒一般,能讓您高興,您就逗兩下,不高興便立時撂到一邊?所以真心不真心的,皇後娘娘還是別再自欺欺人了,弄得時間長了,便連自己都覺得是真的了一樣!”

說到底,不過還是為了利益而已。

只是她已沒有可以交換的東西,如今也只有她求他,沒有他求她的份兒上了,所以只能拿著一點莫須有的可笑情分與真心,來折騰、來做文章了而已!

鄧皇後沒想到韓征竟如此踐踏自己的真心,咬牙冷笑道:“分明就是你喜新厭舊,負了本宮,何必還要如此費心遮掩?你敢說這些年對本宮從沒有過半分真心嗎?你敢說那小賤人出現之前,本宮不是你心裏最重要的嗎?如今本宮人老珠黃,你也有了新人,就想把曾經的一切都否定了,想不管本宮的死活了,本宮告訴你,這世上沒有這麽便宜的事……”

韓征聽她越說越離譜,冷冷打斷了她:“倒是不想皇後娘娘的癔症已嚴重到那個地步,那看來這一國之母的位子,是真已不適合您坐了!”

還敢說在清如出現之前,她是他心裏最重要的,倒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鄧皇後說了那麽多,韓征卻只回了她這麽一句,她就如重重一拳揮出去,結果卻打在了棉花上一般,本就很是窩火了。

誰知道韓征還威脅她,連她的皇後之位都要給她奪了,她現在除了這個位子,她還剩什麽?

這個位子就是她的命,誰也休想給她奪走!

鄧皇後嘶叫起來,“你想幹什麽?想奪走本宮的皇後之位嗎?本宮知道,你早已今非昔比了,連太後都不敢與你硬來,你要奪走本宮的大位自然是易如反掌,可本宮是絕不會讓你如願的,你要奪走本宮的大位,除非踩著本宮的屍體過去!不,就算本宮活著時奈何不了你,死了後化作厲鬼,也一定不會放過你這個負心薄情的無恥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