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卷 此間有真意,欲辯已忘言 六(第4/17頁)

甄意一愣:“不像。那人應該很厲害,可以言語催眠;但淮生和楊姿隻會用藥物。雖然這麼說不對,但淮生和楊姿比較粗暴簡單,那個人感覺上有點兒……個性和驕傲。”

“我和你感覺一樣。”他溫和地看她。

“淮生為什麼聽他們的?”

言格眼瞳微斂,道:“《枕頭人》裡弟弟用枕頭捂死苦命的哥哥,說自己犯下一切的罪。”

“你的意思是?”

“從許莫案可以看出,淮如為MSP服務。淮生知道後聯系機構,找來藥物,讓姐姐忘記痛苦,快樂地死去;也借助他們的力量報復楊姿。”

想起淮生說希望姐姐死去的話,甄意心裡五味雜陳。枕頭人血脈間的糾葛與感情,她以前不明白,經歷瞭甄心的事,她有些明白瞭。不存在的姐姐甄心,她心疼她,可也因她而飽受心理折磨,希望她永遠不要再出現。

“淮生隻做瞭兩樣事,讓淮如自殺,教楊姿殺人的方法。其他都和他沒關系。”

幕後人果然深不可測。到瞭最後,他都不肯親自出面,而是把事情交給淮生和楊姿。更可怕的是,他能準確找出他們兩個的弱點,挖出來為他所用。

“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有懷疑對象,正在調查。”言格不想告訴她,他正在調查她身邊的人。

甄意“哦”一聲:“這次他們以為可以換回厲佑,結果是厲佑做瞭誘餌。虧你想得出來,要是出瞭什麼紕漏,真把厲佑搶走瞭呢?”

言格尋常道:“三輛車裡都沒有厲佑。”自始至終,一切盡在他的掌握。

甄意訝住。半晌,心服口服,“言格,你好厲害。”

他稍稍一愣,眸光溫軟下來,輕聲說:“我覺得你更厲害。”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小女子。身體慘痛脆弱,心靈傷痕累累,精神飽受壓制,隨時會繃裂……卻一次次撐下去,像奇跡。

一想到她背後鮮血直流,臉上卻沒有半分苦痛,身板撐得筆直的樣子,他便深深地心疼她,由衷地敬畏她,欣賞她,愛慕她。

“甄意,你很厲害。”他重復一遍,低頭在她眼睛上落下很淺的一吻,輕緩,溫柔。

她又笑瞭,大難之後,這樣被他擁在懷裡輕吻,她覺得幸福。

“言格,我被抓走瞭,還受瞭傷,你是不是很心疼?”

“嗯。”他緩緩說,“疼得要死。”

清淡的四個字叫她狠狠一怔,心裡硌得疼痛。

“我也是。”她合上眼睛,唇角的微笑仍然幸福知足,她知道瞭很多事,人格分裂,言格的受傷。可是……

她靠在他肩上,眼角有淚花,嘴角的笑容卻不斷放大:

“言格,他們說我生病瞭,說我傷害你。可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永不分離。你也不準走,我會努力,我以後都會對你好好的。”

言格稍稍一愣,眼裡染瞭說不出的柔情。原以為在這兩件事上要寬慰她,給她做心理建設,沒想到全無必要。

他們已有足夠的默契和依賴。她知道他最需要的是她,所以她義無反顧地不松手。什麼離開瞭就不會受傷,不,離開才是最大的傷害。

“我不會走,”他微微彎唇,“甄意,你一直對我很好。”

她懶懶地動一下,又問:“淮生怎麼樣瞭?還有楊姿。”

“淮生被捕,楊姿死瞭。”

“死瞭?”甄意緩緩重復,心裡彌漫出說不清的滯悶。

言格沒再言語,眸光漸深。

警方從淮生那裡得知瞭甄意人格分裂的事。淮如的死要重新調查,而楊姿的死也疑點重重。律師說,甄意這種情況要被關入精神病看管所。

呵,怎麼可能?

言格換掉腿上的紗佈後,不讓護士幫忙,推著輪椅回走。

醫生說司瑰沒有大礙,可她一直昏迷著。說實話,甄意身邊的人都可疑。警方說,淮生承認他綁走司瑰,但言格不確定。

就在昨天,警方抓獲瞭衛道者案的罪魁禍首,法庭的一位書記員,他符合衛道者的一切側寫。因為在法庭做記錄時看到太多該受處罰卻逃脫法律制裁的人,於是想伸張正義。

今年上半年,他記錄的案子都是普通民眾的錯誤害死公職人物。但六月份,他陷入戀愛不再作案瞭。直到這個月,女朋友和他分手,他受瞭刺激,剛好遇到一個案子:一個女孩闖紅燈,交警去追,結果被別車撞死。

但這次,女孩會跆拳道。警方把他的生物信息與衛道者比對,全部符合。而他對之前的罪狀供認不諱,作案細節也全部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