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父子罵架

庭淵現在也不想說什麽風涼話。

他確實給過陳漢州選擇的機會,但他沒有選擇如實坦白,庭淵不認為自己要為他的錯誤買單,同樣也不想在此時落井下石。

查案的過程中只能是盡力照顧到每一個人的情緒,但不可能完全照顧得到。

陳漢州用怨毒的眼神看著庭淵。

庭淵平靜地凝視著他——終於不裝了嗎?

庭淵接過裝滿酬金的袋子轉身放到了伯景郁手上,伯景郁擡眼就看見自己的師兄用奇異的眼神盯著自己。

衍元夏站在背後看不見庭淵的表情,遲疑著問道:“青禾君,這芥子袋是有何不妥?”

伯景郁緩緩打開了芥子袋,金銀的光灑在兩人臉上。

估計在場的人都不會相信是庭淵自己想看,畢竟他外貌出塵極具欺騙性,很難和具有銅臭味的東西掛鉤。

但伯景郁知道他喜歡看見金銀發光的感覺,雖然庭淵表面淡淡的,實際上眼神中流露出滿足的情緒,像一只吃飽喝足的鶴。

“賤奴就是上不得台面。”衍青流坐在對面,那股不滿的情緒終於有了發泄口,他將手中的茶碗一摔冷冷地看著伯景郁。

自從逢仙會那次伯景郁竟然攀上了庭淵的大腿,直接變成了清輝仙君的關門弟子,衍青流的奴隸變成了仙尊的弟子,一時間他成了天衍宗的笑話。

卑賤的東西就應該一輩子呆在他應該呆的地方。

衍元夏聽見這話不由得皺起眉頭,“表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這裏只有天衍宗的貴客。”

“伯景郁算什麽貴客,一個貼了點金的狗東西。”

伯景郁靜靜地坐在那仿佛衍青流說的是別人,這種話聽得多了倒也不覺得刺耳。

“天衍宗的待客之道不過如此,我本是想拜訪衍元湄,將此劍親手交給她,既然你姐姐身體不適我們就先行告辭了。”庭淵涼涼地看了一眼衍元夏起身拱手告辭。

衍青流此舉不過是衍元夏放縱的結果,若他真想制止也不會坐在那只動動嘴皮子。

伯景郁跟著庭淵身後走了出去,在走過衍青流面前時,對方從發尾開始燃燒的幽藍色火焰。

“啊!…庭淵你瘋了!來人啊!給我水!”衍青流大叫著從椅子上跳起來,火舌飛快地燃上了他的發頂。

一時間會客堂亂成一團,仆從們端著水潑向衍青流,但這火是庭淵的本命靈火,用水很難熄滅。

伯景郁跟著庭淵走出好長一段路,他回頭的時候隱約看見衍青流的頭發被燒了個精光。

“師兄…”他心跳得極快,很難說出庭淵為自己出頭那瞬間的感覺,本來他準備自己動手的。

“怎麽?不要擔心他報復,衍青流回天衍宗也不過幾年而已,既無能力也無根基。”庭淵輕輕拍了拍伯景郁的背,“把背挺直了,萬事有師兄在呢。”

“嗯…”伯景郁的聲音有些發悶,低頭一步步踩過庭淵走過的地方。

來時的鶴車旁正站著一個穿著鮮亮的侍女,手裏捧著一個禮盒。

“青禾君,這是我家小姐備下的小小心意,”侍女上前將禮盒奉上,“若青禾君有空希望能在落雲台一敘。”

伯景郁看見庭淵自然地接過盒子,並無半分推辭,從前他都是不收女修東西的,這次天衍宗雙生子的武器也只接衍元湄一把。

“我替師兄拿著吧。”伯景郁將那個盒子拿在手心,卻無甚重量,就像是空的,他忍不住摳緊盒子的邊緣,會是情書嗎……

衍元湄很少出門,外界卻都知道她是天衍宗掌門的掌上明珠,如果不是衍元湄身體不好,掌門之位必然會落到她手裏。

侍女將二人帶到了落雲台的一處水榭便離開了,水榭的亭子四周放著紗簾,隔著紗簾隱約能看見一個女子的身影。

伯景郁琉璃色的眼珠暗了暗,四周無人,清雅的水榭就像是檀郎謝女相會的地方。

“師兄我…要不先去外面等你吧。”伯景郁握緊拳頭,指骨用力發白。

紗簾後面傳來柔和的嗓音,“小友不必緊張,恕我不便起身,兩位請入亭中坐。”

庭淵撩開紗簾,一個面容美艷卻難掩病氣的女子正坐在亭子一側,手裏把玩著弓弦。

待庭淵和伯景郁坐下之後,衍元湄才緩緩開口道:“請青禾君來此是事想拜托你。”

天衍宗內部鬥爭復雜,庭淵其實不願意和這個宗派扯上關系,這次答應給衍元湄鑄劍也是因為報酬豐富,養門下幾個師弟師妹要的錢不少,正好解燃眉之急。

他和衍元湄之前並未見過,一時間也摸不清她的意圖。

“三年之後芙蓉仙秘境即將開啟,我想拜托你幫我帶一樣東西進去。”

庭淵想也沒想便拒絕了,“衍道友肯定能找到更合適的人選幫你完成所願,不必找我一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