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不忍直視

人在二十歲,三十歲,四十歲,五十歲,六十歲等不同的階段,身體會有不同的表現,五十歲身體的機能已經開始走下坡路,陳漢州才二十七,正是最年輕最有勁頭的時候。

換句話來說,從前他們是老牛吃嫩草,現在緩過來了,是嫩牛吃老草,老草對於嫩牛來說可不好消化。

從前跑一分鐘能夠跑五百米,現在一分鐘跑二百米,頻率步幅和狀態是完全不一樣的,雖然都是一分鐘,一個是高質量的一分鐘,另一個則是要死不活的一分鐘,誰不想要一分鐘跑五百米。

伯景郁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庭淵道:“這不過都是我的推測,也不好說事情的真相是不是這樣。”

庭淵來白鹿門就是兩手空空,走的時候也沒什麽可帶的,他背著一個小布包回頭看了一眼住了幾個月的房子,隨即毫不留戀地向外走去。

阿淵依舊是一身侍衛的服飾,只是去掉了白鹿門的標識,他牽著兩匹馬靠在院墻外閉眼假寐,蒼白的臉被太陽曬出一絲紅暈。

庭淵走了過去,馬兒在一旁發出不小的唏噓聲,阿淵睜開眼看著庭淵,“你今日好早。”

庭淵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其實已過巳時,“讓你好等了…我們走吧。”

阿淵牽過一匹灰白色的馬來,“不知道你會不會騎馬,這匹性子好些。”

那匹馬輕輕蹭了蹭庭淵的臉頰,濕漉漉的鼻子拱在他臉上。

“它還挺喜歡我的,你看。”庭淵摸了摸它的鬃毛。

“它當然喜歡你…”阿淵一時有些恍惚道。

“畢竟我比較受動物歡迎。”庭淵並沒有聽出別的意思,親昵地撫摸著馬的鬃毛。

兩人騎著馬飛快向前奔去,身後是不斷遠去的白鹿門。

庭淵的發絲在風中飛舞,馬兒奔馳在山道上,他實在是難以抑制嘴角的微笑,離開白鹿門這個危險之地實在是過於暢快,既然在這裏找不到和身世有關的半分線索,不如就此離開。

“我們下午在滄州的邊境歇腳,明日啟程下午就能到白龍鎮。”阿淵策馬來到庭淵身側,看著他輕松怡然的樣子忍不住拉緊了手裏的韁繩。

“你怎麽了?是累了嗎,這麽不開心。”庭淵放慢馬的速度,慢慢靠近阿淵的馬,阿淵有些漠然地看著前方,並沒有分出視線給庭淵。

他傾身向一旁馬背上的青年,伸手觸摸到阿淵的額頭。

“是不舒服嗎,要不要歇會再走?”

溫熱的手背貼在阿淵的額頭上,阿淵擡眼就能看到庭淵的脖頸,庭淵衣服上的皂角香氣包裹著他的鼻腔。

“我沒事…走吧,不然天黑到不了滄州,只能在山上過夜。”阿淵微微側臉,庭淵的手指劃過他的眉骨,最後收了回去。

“好吧,要是身體不適就先停下來,你們教主並沒有規定時間,你不要這麽著急。”

兩人一路奔波,午時在一條溪邊歇息了一會又啟程趕路,最後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到了滄州邊境的一個小城。

進城之後兩人選了一家便宜的客棧,為了節省銀錢,庭淵決定只要一間地字號房間,阿淵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默默掏出錢袋子。

庭淵跟著店小二去看了房間,阿淵牽著兩匹馬去了後院的馬棚。

等到阿淵上樓時,庭淵已經把床鋪好了,桌上放著那袋銀錢。

“地字號房間挺貴的。”阿淵看著那袋錢,半天憋出來一句。

從未如此悔恨那天把值錢的東西全留在了寢殿。

“人字號的房間很潮,褥子也臟,睡不好覺明天怎麽趕路,況且我倆住一間省了很多,我看你今日也不太舒服,住這間要好些。”

庭淵喊店小二送了些熱水,阿淵在太陽落山的時候體溫驟降,一看便是寒毒發作了,不過這裏是普通人的居所,怕是很難找到醫修。

不過這時正是可以離開的好時候,阿淵的修為在他之上,若是錯過這個時候,說不定走不了了。

阿淵感應到庭淵的視線回過頭來,庭淵低頭看著晃蕩的熱水,一手倒騰著冒氣的帕子,沒有任何異樣。

庭淵搬了個凳子,和阿淵面對面坐著,中間擺了一個熱氣騰騰的木桶,阿淵學著庭淵的樣子脫去鞋襪將腳伸進桶裏。

那雙腳剛伸進水裏就飛快地擡了起來,庭淵眼疾手快地用腳壓住了阿淵的腳。

“燙…”阿淵沉默幾秒開口道。

“是因為你中了寒毒,平日體溫太低,適應了就好。”

庭淵踩在阿淵的腳背上,阿淵的腳比他小一個號,因為寒毒的關系,皮膚是蒼白發青的。

他腳下的皮膚由最開始的冰涼漸漸變得溫暖,等庭淵松開腳時,阿淵的腳已經泡得泛紅了。

“這次出來可以去尋好的醫修給你看病。”

阿淵搖了搖頭,庭淵只當他覺得白鹿門的醫修技藝精湛也治不了寒毒,鄉野的醫修更沒什麽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