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人質情結

竟然還有一處私宅存在。

庭淵問:“那你可知道這私宅在何處?”

紀垚道:“在四水巷,是一個一進一出的院子。”

能把這些都知道得這麽清楚,庭淵絕不相信他只是偶然撞破。

這背後肯定是有別的謀劃,只是庭淵暫時不知道他的謀劃是什麽。

手指上的咒紋昭示著阿淵並未離開庭淵的身後。

庭淵撇開阿淵的手,索性在一旁的石頭上坐下。

“剛剛在大殿上還裝不認識我,現在跟著我做什麽?”庭淵拍了拍衣袖上的灰,並不看一旁站著的侍衛。

阿淵沉默了半天道:“我怕教主認為你我有私,便將這個任務派給其他人。”

“啊…合著還是為我好。”庭淵漫不經心地說道,他擡頭的時候,阿淵正用那雙琉璃色的眼睛認真地看著自己。

庭淵咽回自己說的話,畢竟逗弄這種沒什麽心思的人倒是讓他有了些負罪感。

“那這次去找材料,就是我說去哪就去哪?”

阿淵搖了搖頭,“白鹿門東邊有座鎮子,名叫白龍鎮,常年水患,說不定有你要找的石頭。”

崇吾石在洪水中誕生,這地方必定是有這種石頭的,但此時庭淵在意的並不是這個。

出門找材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以讓他逃離魔教,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你們教主好像也沒說什麽時候出發,不如我們今天下午便啟程。”庭淵面上很平靜,手卻愉悅地打著節拍。

阿淵面無表情地坐在他旁邊,耳朵裏聽到的是比往常跳動更激烈的心跳聲。

“你很想走?”

“我沒有逃跑的意思,只是不喜歡被人拘在一個地方哪裏都不能去。”廢話,誰被抓來小命天天懸在刀尖上不想逃跑。

“想必阿淵你也能明白我的意思。”庭淵表情誠懇道。

阿淵垂著頭,琉璃色的眼睛裏劃過一絲陰暗。

師兄根本不想留在這裏,一點也不安分。

他這樣想道,就知道庭淵心裏天天計劃著逃跑,如果給了點機會就會像流水一樣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他已經夠仁慈了,他既未取回屬於自己的心臟,也沒有毀去庭淵的道心,就像師兄之前對他做的那樣。

“就當作我倆的一個小旅行,反正伯景郁也沒有說期限,要是他問起來,我就說修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我們?”阿淵有些意外地擡起頭來。

“對啊,伯景郁不是讓你陪我一起去嗎?不過我沒錢,車馬費得你來付了。”庭淵揉了揉酸痛的胳膊,一想到自己分錢沒有就覺得跑路還是倉促了些。

不過好在他有一門鑄器的手藝,隨便找個村子修補一些農活鐵器就能賺到寫口糧錢,也不至於讓人餓死。

“好,那我們明日便啟程吧,後面幾日有雨不宜出行。”阿淵拿出自己的錢袋數了數,庭淵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錢袋上飄去。

“還有些錢,夠到白龍鎮了。”阿淵側身擋住庭淵的目光,又將錢袋子掛回腰間。

阿淵的錢袋小小一個,看來白鹿門的俸祿也不高,還有他這個被扣在這裏白打工的苦力。

“果真是魔教。”庭淵撇了一眼那個錢袋,此時他眼裏的白鹿門就像拿著勞苦大眾身契的土地主,怪不得被叫做魔教呢。

阿淵看著庭淵的表情不知道又想到哪裏去了,“為何這麽說?”

“你在這裏幹了多久了?”庭淵嘆了口氣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阿淵。

“有幾十年了。”

“幾十年,你還冒著生命危險幫伯景郁挖青煙石,你看見沒他在大殿上威脅其他人的話就是派去挖石頭,這可是苦力啊,結果你幾十年才攢下這麽點銀錢......”庭淵痛心疾首道,“就是在人間幹個幾十年少說也有一套房了。”

‘阿淵’沉默了片刻,他本來換上貼身侍衛的衣服便準備出門,想著侍衛身上本來也不該有過多的錢財,便把芥子袋中的金銀都拿了出來,留了一點銀子和銅幣,沒想到就此坐實了白鹿門是摳搜魔教的事實......

“想必庭公子很久沒關心過房價了,一般人工作幾十年是買不起房的。”阿淵擡頭平靜道,庭淵的關注點卻沒有像他所想的那樣轉移到房價上。

“你看,房價都漲了,伯景郁竟然不給你們漲俸祿,他可真是個閻羅夜叉鐵公雞轉世,穿的衣服還繡著金線呢。”

庭淵罵了一句又轉過頭來看著阿淵,“你怎麽不說話?你覺得我哪裏講的不對?”

阿淵捂著嘴咳嗽了一下,將臉側到一旁回話道:“你說的有道理。”

他思想建設了半天才壓住心裏的郁氣,更別提順著庭淵的話題罵自己閻王鐵公雞,他勉強掛住表情轉回去看著庭淵,卻沒想到碰上對方狐疑的眼神。

“你不會罵出聲嗎?難怪為這個鐵公雞賣命這麽多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