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依律嚴懲
“因與她成婚,父親才注意到我,在家族中給我安排職務,將棲煙城的生意交到我的手上,她也一並跟來了棲煙城。娶她,實非我自願。景笙未入府之前,我也不曾與她同床共枕過。”
庭淵問李蘊儀,“他的話可是真的?”
李蘊儀渾身發抖,緊攥雙拳,“是。”
眾人:“……”
“你知道他不愛你,知道他不想娶你,也知道他喜歡男人,你還要與他成婚,這不是在難為你自己嗎?”
青年緩緩站起身來,三花貓乖巧地躺在他的懷裏,一人一貓都睜著琉璃色的眼眸看著他。
庭淵後退幾步,竟然意外地覺得面前是兩只貓在盯著他。
兩雙琉璃色的眼睛隨著庭淵的動作而轉動,像無聊的貓發現了新玩具。
青年抱著貓打量著庭淵,身上穿著濕透的黑金衣袍,長身玉立,隱約能看見些起伏的肌肉。
月光透過樹影灑在兩人身上,微風拂過時能聽見樹葉細碎的響聲。
“你衣服濕了。”庭淵停住了話頭,築基往上的修士已經不懼怕一般的寒冷,來白鹿門這些時日就沒見過比他修為低的,就連小童也是築基後期,面前的青年自然是不怕冷的。
青年好似沒聽見這話,那雙冷冽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緩緩開口道:“之前從未在門中遇到過你。”
說來庭淵被‘請’來白鹿門三個月了,今天還是頭一次出那個小院子。
“我是顧令頤帶回來的鑄器師,新來的。”
青年站到庭淵面前伸手扯下了他腰間系著的玉牌,這東西還是早上小童給的,用來聯絡。
庭淵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被青年的手指吸引了目光。
那雙手稱得上很漂亮,卻布滿了深紅色的紋路,那些紋路像藤蔓一般從指尖攀附而上,像囚徒的鐐銬。
青年似是察覺了庭淵的目光,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很久沒人敢這麽盯著他了,他指尖靈力一動,玉牌亮出了紅傘的標識。
門裏眾人分別隸屬於三個堂主,玉牌上對印的紋樣便是身份的證明。估計是擴大了庭淵的活動範圍,顧令頤就給他配了個令牌用來識別身份。
青年查驗之後將手中的玉牌交還給庭淵,傾身向前若有所思道:“你叫什麽名字?”
“…庭淵。”
庭淵盯著那雙琉璃色的眼睛,下午被顧令頤質問後他就想改個新的名字,畢竟誰家好人取個數字當名字。
他突然想到了院子外面那棵阿淵樹,不如以樹為名,倒也省了些麻煩。
青年對名字並沒有像顧令頤一樣起疑心,反倒是一幅毫不在意的樣子,庭淵看他沒有再講話的意思,轉身準備回去。
突然衣擺一股拉力,庭淵側身一看,原來是那只三花貓,他不由自主地瞥了青年一眼,對方還維持著抱貓的姿勢,懷裏卻空空如也。
庭淵眼疾手快地提溜住三花的脖頸給青年送過去,這只三花看著瘦小,卻是個實心的。
三花在庭淵懷裏不老實地拱來拱去,一不小心整個貓都竄了出去。
池邊的石頭上長滿了青苔,天黑路滑,庭淵伸手抓回三花,腳下卻一個趔趄摔向站在前方的青年,對方似乎也沒有料到這樣的發展,一直冷漠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
岸邊的草叢一直沒有人修剪過,兩人被掩埋在幾乎半人高的草裏,濕漉漉的草葉貼著庭淵的手臂,他手心下則是別人冰涼的皮膚。
這般大的動靜驚飛了草叢中棲息的螢火蟲。
微光籠罩在兩人身側,庭淵擡頭的時候正撞進那雙琉璃色的眼睛裏,安靜地能聽見兩人的心跳。
青年面無表情地看著庭淵,兩人鼻尖只有一指的距離,溫熱的鼻息撲打在臉側,庭淵側著臉抱著被擠得喵喵叫的三花趕緊起身。
“抱歉,你沒事吧。”
庭淵伸手將青年拉了起來,對方手指冰涼地擦過庭淵的指尖徑直翻身將人利落地摁在水裏。
秋日水本來就涼,入夜之後更是寒冷刺骨,庭淵毫無防備地被按到了水裏,湖水灌入鼻腔,帶來一陣痛感。
青年冷漠而倨傲地看著在水裏本能掙紮的庭淵,那雙溫熱的手剛剛還溫柔地放在他臉側,現在卻死死抓著他的手臂。
他的手掌下是庭淵脆弱的脖頸,微弱的脈搏連著那顆心臟。
青年突然一陣心悸,隨即松開了手,下一秒便被那雙帶著溫度的手臂狠狠拉入湖中。
一陣水花之後,入耳是水流和氣泡的聲響,他的視力在夜間出奇地好,庭淵臉上的殺意讓他莫名有些興奮,琉璃色的眼睛靜靜地盯著想將他溺斃的人。
然後在庭淵詫異的目光中,青年將他擁入懷子,原本抓住青年的手變成了推開的姿態,青年卻輕易地將這些動作壓制下去,一雙手有力地環繞著庭淵,嘴角帶著一絲不可查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