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熱吻纏綿

約莫半個時辰後,伯景郁回了官驛。

庭淵和杏兒還在院子裏嘮嗑。

看到伯景郁,庭淵問:“怎麽樣?”

“成功了。”伯景郁回他。

庭淵納悶:“既然成功了,你為什麽這個表情。”

回來時已入了夜。

鎮北侯府裏家丁來來往往,眼下正忙著收拾昨日婚宴的物什,個個凍得縮手縮腳步履匆匆,庭淵瞥見房內燈沒點著,隨意攔了一個,問:“伯雲野呢?”

那人低眉順眼地說:“小將軍在書房。”

庭淵哦一聲,繼續道:“那你去幫我問問,他今晚何時才回來?我好給他暖著榻——你這是什麽表情?算了,我親自去關心關心。”

他從米酒那兒每樣分揀幾塊糕點,轉身施施然往書房去了。

庭淵一路踩著積雪,到書房外時剛要推門,便聽見其中隱隱傳來談話聲。

他一挑眉,就近找了個貼近房門的陰影處,偷摸潛伏著聽起墻角來。

“......據侯爺所查,烏日圖現仍下落不明,但至今應還在蒼嶺中。只是朔北十二部之內流言四起,巴爾虎部落怨氣難平,吵嚷著要叫您親自去簽這邊貿協定,雙方現在僵持不下,苦的卻是青、滄、錦三州百姓。小將軍,這可如何是好?”

這聲音冷靜沉著,庭淵對其沒有絲毫印象。

下一刻,他聽見伯景郁嗯了一聲,冷然道:“烏恩要我給個交代,我給得起,可不願給。”

庭淵往嘴裏扔一塊兒點心,想起這烏恩似乎就是伯景郁所殺烏日根那人的老子。

伯景郁的聲音接著傳到他耳朵裏:“若要講究償還報應,也應是他巴爾虎部落先向我大哥道歉。慎之,你且替我書著——就問當日分明是陣前議和,為何言而無信?”

什麽陣前議和?

如何言而無信?

這是些未曾聽過的消息,庭淵連忙支著耳朵湊近一點,隱隱緊張起來。

“小將軍,我知道您替侯爺鳴不平。”徐慎之嘆了口氣,說,“可當日是您親追的烏日根,眼見對方瀕死之時親手割開了自己的喉嚨。”

伯景郁沉聲道:“我知道這其後必有第三只手推波助瀾......可惜大哥不許我查。”

伯景郁的大哥伯泓宇長其八歲,為上任鎮北候伯振秋的長子,原本一直驍勇善戰,近兩年卻鮮少親自帶兵出征,其幼弟伯景郁反而漸漸在鎮北軍中展露出鋒芒來。

庭淵還要繼續聽,突然感覺被一道淩厲的視線鎖定了。

他飛快翻出袖口內一把短匕來,僅是側身擡臂的功夫,一只利爪便狠狠抓向了他的腦袋,庭淵連忙偏頭滾身去躲,糕點撒了滿地,匕首翻飛間削掉半片白色硬羽。

這殘羽混著風雪,被卷到他的腳邊。

他背上冷汗涔涔,對方卻並無放過他的打算,拍著翅膀就復向他俯沖而來,庭淵這回看清了——那是一只體態矯健的海東青。

它發出高亢的梟叫,雙爪直向庭淵的眼睛而來,分明避無可避——

“疾!”房門轟然大開,伯景郁繃著臉朗聲喚道,“回來!”

那海東青方才不情不願地收起指爪,堪堪停在庭淵眼前兒幾寸處,它拍著翅膀盤旋兩圈,方才小心翼翼飛落至少年將軍肩頭。

庭淵驚魂未定地看著這雪白大鳥乖順地停在伯景郁身上,還沒還得及開口,便聽對方冷冷問他:“二公子這是在做什麽?”

庭淵一怔,立刻站起身來,將滾落四散的糕點指給伯景郁看,咬牙切齒道:“我心裏惦念著小將軍,可惜你這鳥分毫不解風情。”

“油嘴滑舌。”伯景郁身側踏出個人來,一張臉清俊冷冽,居高臨下地看著庭淵。

正是徐逸之的兄長徐慎之。

庭淵被海東青利爪劃傷的手背緩緩滲出了血,他沒所謂地用另一手指腹抹開,玩味地露出一個笑來:“虧得我還滿心想著要來哄一哄自家小將軍,小將軍卻早已背著新婚夫郎金屋藏嬌了。”

伯景郁一愣:“我......”

“你什麽你?”庭淵睨了他一眼,指著伯景郁肩上仍對他怒目而視的海東青道,“我不過方才走到這屋前,就見你房內隱隱綽綽有兩個人。我想著小將軍應是有事,本打算回去等你,剛一轉身,就被它叨了手。”

“小將軍,可沒曾想你已有了心上人,卻也背著他偷腥。你說,若是他知道了——”

“庭淵!”伯景郁再聽不下去,急慌慌打斷他,“你別瞎說!我同慎之、我們......”

“你們之間有何私事,我絲毫不關心。”庭淵暗自松了口氣,朝伯景郁幸災樂禍道,“沒別的事兒我就先走了。今夜攪了小將軍的好事,實在對不住。”

他朝伯景郁眨眨眼:“不過,你我也算扯平了。”

說罷,他自顧自丟下兩人,看也沒看徐慎之一眼,轉身離開了,雪地上稍顯踉蹌的腳印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