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陳之招供

曹縣令走後,伯景郁去找了許院判,幫他拿藥。

他從小錦衣玉食是真,卻從不嬌生慣養,在王府裏日日習武,上午習武,下午讀書,日復一日,從來都是如此。

區區二十鞭,對他來說不算什麽。

驚風也就去喂了個馬的工夫,回來就見伯景郁後背全是鞭痕。

心中便不舒服,“殿下,你這是何苦。”

伯景郁:“不能讓庭淵生氣,我還準備邀請他做我的師爺,陪我遍巡六州。”

驚風驚訝地看著伯景郁,“殿下,你是認真的嗎?”

鹽是屬於朝廷的資產,是不能夠隨意買賣的,所有的鹽商買賣鹽,都要有官府的批文才可以。

因此如果宋詩文宋詩傑兩兄弟真的是因為鹽的事情而被殺,那麽背後應該就是買賣官鹽和鹽稅有關。

伯景郁和庭淵的心中已經有了調查的方向。

隨即伯景郁問宋夫人和她的弟媳:“宋詩文可還曾說過任何官員鹽的事情嗎?”

宋夫人搖頭:“我記憶中是沒有了。”

庭淵看向宋夫人的弟媳。

對方也搖了搖頭。

宋夫人都不知道,她又怎麽會知道。

庭淵再度看向伯景郁,這件事有了眉目,關於宋詩文和宋詩傑的死,也必須和宋夫人坦白了。

這事根本瞞不住,也不可能瞞著他們。

庭淵深吸了一口氣後,看向宋詩文的夫人:“宋夫人,關於宋詩文的案子,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宋夫人:“查不到兇手嗎?”庭淵被蛇咬過之後,習性和從前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比常人要怕熱一些。

“好吧。”

喝了綠豆湯後,整個人感覺都清涼了不少。

“也不知道衙門那邊怎麽樣了。”庭淵不由地想。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在心裏生根發芽,我想他們會有所行動的,說不準真能把楊章爭取過來。”

庭淵想到楊章,笑著說:“只怕接下來這段日子,他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防風會時不時地去關照他一下,催化他們之間的猜忌。”

“說起來,當初我以為防風對平安有意思,後來他們也沒有進一步的進展,平安也沒與我說過。”

伯景郁也不太了解他們之間的事情,“我感覺平安對感情沒什麽想法。”

“從前他跟我出居安城,心裏的想法就是我要是死在路上,他就把我拉回居安城埋在庭淵父母身邊。”庭淵想起來都覺得有意思,“我以前一直希望他能夠找到自己喜歡的事情,為自己而活,現在他的醫術學得這麽好,他也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這樣也挺好的。”

伯景郁點頭,“是挺好的。”伯景郁的視線掃過堂內和堂外跪了一片的人,這鞭子只要不抽在自己的身上,就是不知道疼的。

讓他收回成命,那是絕無可能的。

“吉州屍體遍地的時候,你們消失不見,幼孩無父無母,遍地哀嚎時,你們不在,老人喪子喪女,只能看著親人屍體被烈火焚燒的時候,你們依舊不在,本王念在你等也算殫精竭慮地為東州付出,這才從輕判罰,你等不領情,那便再降一級,加罰俸祿三年,科考加罰三年。”

此話一出,堂內再無人敢吱聲。

伯景郁為君,他等為臣,若再糾纏不休,只怕他們還得被降級罰俸禁考科舉。

州級官員,知州也不過是朝廷正三品官員,去了京州行省,連一些要職的四五品官員地位都不如。

更別提京城那個遍地都是權貴的地方。

正三品的官員,一抓一大把。

伯景郁身邊這幾個侍衛,也全都是正三品的武將。

何況他們這些正四品,從四品,正五品,從五品的官員,他們的背後大多家族背景不夠雄厚,族中的子弟六年不能參加科考,未來在家族傳承上就要斷層。

一個家族要想興起,必須有足夠多的能夠扛得住事兒的人共同撐起。

大家族的繁榮昌盛,與家族所有成員息息相關。

照伯景郁的判罰,族中子弟下一次參加科舉,是熙和十七年,如今不過熙和九年。

誰還敢再多言。

伯景郁偏要再紮他們的心,問:“諸位對本王的判罰可有異議?”

“臣等並無異議。”

這是庭淵今年聽過的最違心的話,這些官員的心只怕全都碎了。

幾句話惹著伯景郁,就讓自己和家族的未來被葬送。

庭淵看向伯景郁,伯景郁是個好王爺,這點毋庸置疑,他知道如何做一名合格的王爺,這點也毋庸置疑。

伯景郁能感受到庭淵在看自己,他並未與庭淵對視,而是繼續按照自己的節奏,處理下一件事。

“吉州疫病起因在於吉州大壩坍塌,若吉州的大壩沒有坍塌,吉州或許就不會變成如今這樣,大壩僅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就坍塌了,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