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歸來(第2/3頁)

“大寧的帝位能者居之,誰有能耐誰就去奪。”寧淵眼一閃,淡淡道:“若是奪不了大位,便守不了天下,占位何用?”

司宣陽的聲音有些急切,寧淵眼底的眸色慢慢變得正常,見到面前一老一少擔憂的神情,嘴唇微抿道:“報信的人是誰?”

若論正統性,葉韓的繼承權的確在封顯之上,但宣和帝畢竟已經即位二十余載,世事無定,本就不能以此為據,葉韓最多也只是和封顯聲勢相當罷了。但是屬於他的帝星突然升位就不可同日而語了,除了寧淵的相助,司宣陽實在想不到還會有什麽原因能導致天象突然大變。

“是趙家的二公子,剛入城門時便差人來報了,現在應該已經到府門外了。他們還說……”洛凡的話還未說完,榻上的女子就已經走了出去,司宣陽拿起椅上的大裘,跟在身後眼神微暗,微微嘆了口氣。

司宣陽知道再勸也是無果,聽見寧淵問挑挑眉道:“百裏家依然保持中立,趙家倒是明晃晃的支持封顯,只是……山主,現在關於葉韓乃前太子遺脈的傳聞到處皆是,他現在民心厚重,您又將他留在洛府,是不是準備相幫……?”

屍骨無存……洛凡想到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眼眶發澀,默默跟著走了出去。

寧淵搖搖頭,捧起一旁的茶盅,隔著繚繞的霧氣,眼神有些明滅,緩緩道:“不動擔心,我無事,外面怎麽樣了?”

誰都沒有注意到,**躺著的人挪動的手指和輕輕顫動的眼瞼。

半生修為盡散,內傷定然極重,三個月內都不能跟人動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緊閉的洛府大門外,黑色的棺木靜靜停著,圍著的百姓面帶悲憫,但或多或少都帶了些麻木,這些日子來,寧都城外像這樣的事太常見了,只是這一小隊人明顯風塵仆仆,自外地而歸,因此甫一進城便吸引了各種注意。

司宣陽見到寧淵的舉動,眼神一黯,若是以往的寧淵,這等天氣裏,別說以物禦寒了,就算是單衣於身也不會有半分冷意,當即便朝**躺著的葉韓斜了斜眼,甕聲甕氣的答道:“沒什麽,估計也是個富貴命,他腹上的傷雖重,卻在慢慢好轉,按理說不應該到現在都昏迷的……”他彈了彈額角,轉身坐在榻旁的椅子上,盯著寧淵神情有些凝重:“倒是您,山主,真的不需要我為您看看嗎?”

洛府大門被陡然打開,率先走出來的女子黑發及肩,錦衣華服,雪白的大裘披在肩上,一派高雅,完全不是外間傳聞的那般魔神模樣。那些聽到傳聞的百姓陡然一見洛家小姐的姿容,當即便對京城的流言消了幾分,但洛家小姐善戰英勇的傳言倒是無人不信,畢竟於萬千軍馬中將敵國帥將斬殺的事實是不容抹殺的,如今見到真人都微微有些激動,只是看到洛府門前的黑棺,議論的聲音便小了幾分。

寧淵點點頭,坐直了身子,把毛毯順勢放在膝蓋上,問道:“我聽你剛才探脈的時間比往常多了不少,怎麽回事?”

趙南見寧淵從府門裏走出,心下微凜,果然,她對年俊很看重。隨即上前兩步將身後背著的布包解下走上府前道:“洛小姐,年將軍喪生雪山,這是他的遺物。”

榻上的女子穿著略厚的錦衣,神情困倦,緊閉的眉峰多了一抹平日未見的清寒之意,司宣陽瞧著有些發愣,想到寧都城外殘骨而埋的十萬性命,嘆了口氣拿起一旁擱置的毛毯小心的披在寧淵身上,剛一擡頭,便見到一雙清越的眼睛定定的看著他,手一頓,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才道:“您醒了?”

布包解開,猶帶血痕的鐵劍引入眼簾,寧淵卻並未伸手去接,只是淡淡的瞥了趙南一眼,道:“因何而亡?”

按照慣例,他在葉韓手腕處懶洋洋的探了探,只是這次的時間卻長了不少,半晌後他才皺著眉擡頭凝神思考,無果後哼了兩聲幹脆轉身朝軟榻上的寧淵走去。

“雪山隧道裏,北汗人太多,為了保護顧先生,年將軍被壓在倒塌的雪山下……”他話還未說完,寧淵已經擡步朝門口停著的黑棺走去,一副完全不信、懶得再聽的模樣。

那日馱著葉韓回來的大黑馬竟然跟著寧淵直入府門,一直行到臥房外也不離去,最後無法只得將葉韓安置在了寧淵的房內,這幾日寧淵都是休息在書房裏,無事的時候才會在臥房的軟榻上休憩。

“洛小姐!那不是年將軍的……”見寧淵已走到棺木前,趙南一急便喊道:“那是家兄的棺木!”擡頭見寧淵有些暗沉的神情,急忙道:“我剛入城門,還來不及回趙家,只是此劍乃顧先生所托,所以……”青年的聲音微抖,臉上也現出了慘白的神色來。

司宣陽輕手輕腳的走進房間,先朝躺在**纏滿繃帶的男子瞥了一眼,再轉頭看向躺在軟榻上打盹的寧淵,眼眯了眯,這才緊繃著臉極不樂意的朝葉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