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盜聖!

隨著曹公公按住謝劍蘭,風雷大動的冰原寂靜了下來。

東方離人騎在炭紅烈馬上,看著渾身是血的北梁武夫,眉頭緊鎖,感覺這完全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窮途末路的困獸,按住了她都不太敢靠近。

“呼……呼……”

夜驚堂打了半天,消耗顯然也不小,呼吸如牛,見曹公公按住謝劍蘭沒壓力,便松開了槍杆,抹了把臉上的汗水:

“你有必要這麽玩命?知道的明白你在護送雪湖花,不知道還以為你在護長生圖……”

說道這裏,夜驚堂低頭看向盒子,真有點懷疑這裏面裝的是不是鳴龍圖。

畢竟半斤雪湖花,算起來就是一顆天瑯珠,雖然是無價之寶,但往年的天瑯王,吃了天瑯珠,都不一定有謝劍蘭猛。謝劍蘭有此實力,為了這個不惜性命,這不純腦子有病嗎?

謝劍蘭腦袋被曹公公按在冰面上,眼神依舊血紅,望著彈到遠處的腰牌,對夜驚堂的言語恍若未聞。

夜驚堂見此也是無語了,來回走了兩步,又彎身把盒子拿起來,解開包裹,想看看裏面到底裝的什麽重寶,值得此人如此捍衛,死都不肯撒手。

結果這一看,誒嘿,還別說,裏面裝的還真他娘不是雪湖花!

夜驚堂擡手滑開玉匣,剛剛拉開,盒子裏便是‘嘭~’的一聲,噴出一道黑霧,灑在了胸口衣袍上。

“……”

天地瞬間死寂。

東方離人猝然回眸,眸子肉眼可見瞪大幾分。

曹公公也擡起眼簾,本來想制止,但為時已晚,於是發出了一聲若有若無的:

“哦豁……”

連被按在地上的謝劍蘭,都回過了眼神,余光望向了夜驚堂。

“呼……”

夜驚堂拿著盒子,明顯能看到頭手背和額頭青筋暴起,深吸幾口氣,才壓下心底萬千粗口,轉頭咬牙道:

“你豁出性命,就他娘為了送一盒囚龍瘴?!”

“呵呵……咳……”

謝劍蘭被按在冰面上,發出一串夾雜血沫的笑聲,眼神並沒有什麽情緒,似乎只是被夜驚堂百密一疏的行為逗笑了。

“……”

夜驚堂感覺這廝完全就是個神經病,他根本不怕囚龍瘴,頂多暈一會,當下把盒子丟到一邊,轉眼望向曹公公,詢問如何處置。

曹公公是東方氏的死忠管家,過來幫忙按住,意思明顯就是想留一留,看能不能招安;畢竟謝劍蘭有入聖的天資,才三十歲,至少能效力一甲子,這對東方氏來說,可比半斤雪湖花收益大。

但曹公公按了片刻,也發現謝劍蘭已經廢了,似乎入了魔,帶回去可能引狼入室,當下眼底也出現了幾分猶豫。

兩人眼神溝通了下,尚未商量好要不要殺了,跑去偵查的鳥鳥,又從遠處飛了回來,沿途發出示警:

“嘰嘰嘰……”

夜驚堂還以為又找到了一只隊伍,轉頭回望,卻忽然發現冰原盡頭,出現了烏泱泱一片黑點,目測不下百人。

百余人龍蛇混雜,全是持著五花八門兵器的南北江湖武夫,彼此三五成群距離甚遠,朝著同一個方向追趕。

而追趕的目標,則是一個拉開眾人半裏遠的女子。

女子身著黑衣,用面巾裹住臉頰,輕功雖然不如陸截雲,但和尋常武魁比也差不遠,手裏提著盒子,在冰原上飛奔,跟前方帶路的大鳥鳥。

而夜風之中,還能隱隱聽到人群追逐時呼喊:

“站住!”

“江湖規矩,見者有份,半斤雪湖花,你還想一個人獨吞不成!”

“盜聖,你四年前偷老夫一壇夜白頭,可還記得這筆賬……”

……

江湖群雄奪寶的場面,稱得上聲勢浩大。

夜驚堂和東方離人遙遙瞧見此景,直接驚的張大了嘴巴。

連地上發瘋的謝劍蘭,此時都有了反應,目光移向了那邊。

曹公公眯眼一瞄,開口道:

“夜國公先休息,咱家去把……”

“不用!”

夜驚堂瞧見膚白貌美的小姨被追,心底如何能忍,連胸腹氣悶都不管,直接托著馬槊,朝著冰原盡頭大步行去,腳步重如雷霆。

咚咚……

刺啦啦——

四分五裂的冰面,再度被槊鋒拉出一條筆直白線……

……

而另一邊。

梵青禾在夜驚堂出發當日,就和三娘等人一道走驛站趕往西北,雖然馬匹比夜驚堂慢,但沿途換馬不用停留,以千裏加急的速度奔馳,時間也沒慢多少,在夜驚堂抵達平夷城的時候,就已經趕到了紅河鎮。

三娘聽從安排,在紅河鎮等著和夜驚堂匯合,順便給新堂口開會,而梵青禾聽說雪湖花開了,哪裏坐得住,以偵查情況為由出關,然後就跟著出關奪寶的江湖隊伍,跑來了天瑯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