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5/9頁)

姚玉玲小聲跟著念台詞:“我喜歡你。”

馬魁怒火中燒,罵道:“你這樣做,就沒想想馬燕嗎?你欺騙她,利用她,我忍不了!”說著,他掄酒瓶子朝汪新砸來。

這時,觀眾裏又有人起哄念台詞:“你為什麽要救我?為什麽?為什麽?”觀眾席裏發出一陣會心的笑聲。

汪新早有防備,敏捷地閃身躲過,叫嚷道:“這都是您逼的!我就是不明白,您為啥對我總是沒好臉,為啥動不動就打我、罵我、欺負我!師傅帶徒弟,可以打、可以罵,但我不是不努力,不是不認真,我都盡全力去做了,您就看不見一點我的好?”

汪新忙轉頭道歉,姚玉玲則低頭笑,隨即兩人坐正身子看電影。

馬魁板著臉,瞪著汪新沒說話。汪新繼續發泄著心裏的委屈:“您要是看不上我,就讓我走,可您還偏偏不撒手,這事兒,換在誰身上,能想明白呀?除非咱倆有仇!”

兩個人竊竊私語地討論著電影,姚玉玲的話說得汪新笑了,兩個人剛要繼續,就聽到身後的觀眾說:“看不看電影?要處對象回家處去。”

父輩之間的恩怨,馬魁不想讓汪新知道,在這一點上,他和汪永革達成了默契。馬魁無話可說,因為他不想過多解釋。

“我喜歡的,咋可能是壞人,你看他邊上站的那個才是,臊眉耷眼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咋就能信他呢?唉,這看著真著急。”

汪新以為馬魁不屑回答,難過地說:“馬燕找過我了,我知道,對不起她,可感情這東西,強迫不來。這筆債,我記著,等有機會,我會想辦法還了。”

“萬一他是個壞人呢?”

汪新像是倒完了一肚子苦水,轉身就走。馬魁有所觸動,望著汪新的背影陷入沉思。汪新漫無目的地走著,對於馬燕,他知道自己理虧,事兒做得不敞亮、不厚道,這件事遠不是一個“對不起”就能完結的。

“要救也行,得先看這人我喜不喜歡。”

按下葫蘆浮起瓢,馬燕的事兒還沒交代,牛大力這邊又要“興師問罪”。汪新帶著復雜的心情去赴蔡小年與牛大力的約,地點是常去的那家小飯館。牛大力和蔡小年先到,桌上就擺了一瓶白酒,沒點一個菜。汪新剛坐下,牛大力就黑著臉氣呼呼地問:“汪新,你和小姚啥時候好上的?”

汪新說:“當然得救人,你還想咋辦?”

汪新支吾半天,也沒說出幾個字。牛大力有點咄咄逼人:“你自己說的話,還記得不?那天晚上,咱仨就在這兒喝的酒,你答應我不招惹小姚,那天小年也在。”

姚玉玲低聲問:“你要是杜丘,你會咋辦?”

牛大力的話提醒了汪新,當時在蔡小年的撮合下,為了平息牛大力暴躁的情緒,他是隨口答應不招惹姚玉玲。

姚玉玲身上香甜的氣息讓汪新心潮起伏,他意識到跟姚玉玲挨得太近,忙坐直身子,但嘴角微微翹起,誰不愛聽好話呀。姚玉玲乘勝追擊,她調整了坐姿,兩人靠得更近。

如今,汪新算是食言了,有點心虛,只好含糊其詞地說:“那天喝多了,說的啥,記不清了。”

汪新沒聽清,便向姚玉玲靠過去,她又重復了一遍。

牛大力鄙視地說:“我可記得!汪新,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每當高倉健出現時,都能聽見前排觀眾的私語聲:“這個男的,長得真好看。”姚玉玲悄悄靠向汪新,嘴巴貼著汪新的耳朵,柔聲細語地說:“我覺得,你比他好看。”

“我是哪種人?”

兩人說笑著來到電影院,裏面已坐滿了觀眾,他倆忙找到座位坐下。汪新與姚玉玲並肩坐著,銀幕的光打在臉上,忽明忽暗,依稀能看清楚姚玉玲那張幸福的臉,她的身體情不自禁地向汪新傾去。

“好幾次,我問你,是不是在跟小姚搞對象,你都說沒有。這一轉臉兒,胳膊就挎上了。”

人在情緒低落時,的確需要疏導和安慰。盡管汪新有些遲疑,但他還是接受了邀請,姚玉玲風情萬種,他稍有迷失,對這份朦朧的情愫有了一點兒向往。

汪新極力解釋說:“大力哥,你問我那會兒,我確實沒跟小姚搞對象。我倆也是這兩天的事兒,這種事兒,來了就擋不住。”

“票都買了,不去浪費了。這電影也是破案的,多看看,沒準兒對你這案子還有幫助呢!”

牛大力憤憤地說:“你壓根就不想擋!心裏頭美著呢!”

“我不去了,你去看吧!”

“大力哥,我知道你啥意思,別的事兒咱都好商量,可這事兒,我不能讓你,感情的事兒不能勉強。”

“我覺得挺好的!你晚上有空沒?去看電影《追捕》,高倉健演的,你肯定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