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第2/2頁)

武禎幹笑,“這東西好喝嗎?”

“梅逐雨真懷了孩子?”

梅逐雨是個道士,對這方面也略知皮毛,味道他不多評價,對於藥效還是肯定的。

柳太真沉默聽著,最後只問了一個問題。

武禎無賴的坐在他煎藥的小紮上,嫌棄的把煎藥的罐子給踢遠了點:“你要是覺得好就現在多喝點,反正之後我是不會喝一口的。”

她這一下子嫌棄了兩個人,武禎嘴角一哂,把表兄那個特別的賀禮說了一通,又說起自己要與梅逐雨一同去昆州找人解咒,倒是認認真真的解釋了,又好生叮囑了一番妖市的事。

梅逐雨知道,並不和她多說這事。真到了必要要喝的時候,就算武禎不喝,他也能壓著她喝了。有些事能順著她,有些事不能。

武禎看她表情,竟然一時也分不清她是真這麽覺得還是在挖苦打趣自己,但她臉皮厚,絲毫不以為意,上前要像往常一樣攬著她,又被柳太真躲了過去,“說話站得離我遠一點說就行。”

武禎莫名打了個寒顫,狐疑的看著正直的郎君。

武禎用著梅逐雨的臉點了點頭,朝她露齒一笑。柳太真側了側臉不想看她,緩了一會兒才扭回來,將她打量一番,“我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特殊的喜好。”

正值夏日,烈陽高照,路邊的芒草抽絮,遠遠望去一片白茫茫,野草繁盛,野花同樣盛極,鼻端聞到的都是清香,耳中聽得則是山間林濤颯颯聲響。天空高闊湛藍,遊雲綿軟雪白,是與繁華熱鬧的長安不同風貌。

柳太真一巴掌將她打開,眼神變得很一言難盡,像是很不想承認但是又不得不承認,不甘願的從牙齒裏擠出來兩個字,“武禎?”

離長安越遠,景致就格外不同,雖然日日趕路,但途中偶爾也會發生些趣事,譬如遇到不懂事的小妖怪搗亂攔路。

武禎:“不鬧了不鬧了,怎麽還動起手了,我就不相信你沒認出來我!”

因著兩人如今是互換身體,武禎不能用自己的力量,梅逐雨的身體裏空有靈力,她不知用法也只能幹瞪眼,於是為了讓她防身,梅逐雨便趁機教她些除妖驅鬼的手勢符咒,等遇上攔路的臟東西,就叫她出手練習一番。

“哪裏來的妖孽,竟敢在我面前造次!”柳太真冷喝。

武禎先前對這些便好奇了,如今親身體驗過,她更加明白,自己這個年紀輕輕的郎君究竟有多可怕,這身靈氣渾厚的,尋常人百年也不知能不能積累,哪怕他天資過人,也有些太過。武禎心底猜測他也許是曾遇見過什麽奇緣,但敏銳的感覺其中緣由可能並不令人高興,於是她不問,只跟著梅逐雨學了簡單的術法,也過了一把道士癮。

夫人的身體不能受傷。

武禎在梅逐雨這裏學了道法,還想著也教教郎君適應自己身體裏那特殊的妖力,結果她說出口,梅逐雨卻搖頭說:“我自己已有領悟。”

柳太真不等她說完,忽然直撲沉默不語的‘武禎’。武禎見小夥伴那毫不留情要打下去的架勢,哪裏還敢作妖,立即撲過去架住了柳太真的手,與她飛快的過了幾招。梅逐雨見她們兩個忽然動起手,下意識也想上前,然而看到自己那柔軟的手,又遲疑著退後了一步。

他在牛車裏安安靜靜的悟了幾日,就適應了武禎身體裏的妖力,對這份力量的習慣,比對這具身體的習慣快多了。

武禎裝梅逐雨也裝不像,規規矩矩說話的時候仍然讓人覺得古怪,她板著臉隨口胡說:“哦,是這樣的,武禎有了身孕,只是胎像不太穩,我們要往昆州去求醫,所以長安妖市這邊要多勞蛇公照料……”

武禎再次見識到郎君的驚人領悟力,心中相信了,嘴裏卻說:“我不太信,你不如證明給我看。”

柳太真詫異的看了他們二人一眼,皺了皺眉,“你們有什麽事?”

梅逐雨:“如何證明?”

就如他猜的那樣,兩人到了柳家,見到柳太真,武禎捏了捏梅逐雨的手示意他不要說話,自己上前道:“蛇公,我們夫妻貿然上門,打擾了。”

武禎立刻說:“變成貓!”

武禎說要去和蛇公柳太真交待事情,但梅逐雨覺得,交待事情可能是順便的,她更想做的恐怕是去捉弄朋友。

被擼過的貓,遲早會擼回去的,梅道長明白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