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4頁)
“主子,查到了。”逸烽伸手入袖中掏出厚厚的一疊紙張,雙手呈給沈聿白,“還有些事情仍需證據證實,而這些是詢問了兩處院落周圍的百姓得到的事跡。”
沈聿白接過紙張,走到不遠處的樹蔭下,借著樹梢上的暗沉燭火翻閱著。
“少夫人最初居住的那處院落是夫人的,那兒的人多是深居簡出的老人家,不遠處還有一處村莊,村中的年輕人早早進城討生活,留下老人和幼童在村中,識字的先生也就只有一位。”
“聽聞是少夫人外出采風作畫之時認識了村中的老人家,一連多日也就漸漸相熟起來,後來得知教書先生生病無法下榻便抽了時間前去村中給幼童們教書,和鄰裏關系甚是和睦,少夫人搬離那兒時,村中的小兒們還哭著相送。”
隨著逸烽細致的話語,沈聿白心中微動,就好像被柔軟的羽毛輕觸了下,帶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癢意。
他翻閱書信的動作停下,側眸掠了眼不遠處合攏的門扇,折好信件聽他說著。
“後來少夫人搬入這兒,這兒的環境要比此前所在的地方靜謐,鄰裏們甚少串門兒,但也都聽聞這兒搬入了位心靈手巧的姑娘家,偶爾也會讓聞夕給他們送去些許新做的吃食,一來二去也就認識了,他們不知道為何只有她獨自一人住在這兒,但是也會替少夫人趕走前來叨擾的登徒子,不讓——”
“登徒子?”
沈聿白眸光沉沉,定定地看著門扇,眼神好似要穿破門扉望入其間。
清風散過炎炎夏日,逸烽身背禁不住打了道寒顫,冷汗順著背脊滑下,想起查到的消息,映著頭皮繼續道:“少夫人生的動人,又是一人獨居,是以也有不少的登徒子摸清少夫人的作息後在院外喧鬧,後來——”
逸烽頓了下,微微掀起一縷眼皮看向眸色冷冽的主子,在他看來的刹那間又垂下眼皮,“後來是葉煦出面解決了這一切,他叫來了身形單薄的男子扮作少夫人的模樣,逐個逐個地引來那些個登徒子,狠狠地教訓了他們一番,也是那時開始,少夫人和葉煦的關系逐漸比一年前融洽許多。”
沈聿白呼吸微沉。
他不再聽逸烽言語,明知信件中的字眼會更加的清晰,仍舊自虐般地翻閱著信件。
古人常言英雄救美足以令人動心,不說是親身經歷這一世的少夫人,就是負責查探的逸烽聽聞這些事情時,都覺得若他是少夫人,指不定早就動心,尤其是在經歷了那麽多事情之後。
但顯然,逸烽不是秦楨,不明白她心中所想。
信件翻閱的沙沙聲愈來愈快,越往後翻看,信中提起葉煦的次數也隨之增加,淺淺的墨色字眼襲入眼眸,沈聿白的呼吸愈發沉重,一張又一張的宣紙圍繞成圈,將他團團籠住。
將將翻到最後一張時,都不見提及秦楨這些年的討生手段,他揮去心中的陰霾,問:“她這些年是怎麽討生的,信中怎麽沒有。”
“屬下還在確認。”逸烽查的幾個方向查到最後都了無痕跡,也甚是疑惑,“有聽鄰裏說過是以作畫為生,也有鄰裏說是作書法為生,但屬下查到最後都無功而返,還在再次確認之中。”
作畫和書法也著實都是秦楨擅長的事情,以此為生確實是可以的。
思忖須臾,沈聿白攥著厚厚紙張的指尖力道重了一分。
是他先前的思緒淺薄,以秦楨的學識和才藝又怎會沒有討生的方式,無非就是想要從事哪個方面而已,以她之才,必然都會做的很好。
思及此,沈聿白薄唇微微勾起,露出道這些日子以來最為真摯的笑容。
逸烽都被他這道笑給弄懵了,這一會兒寒天一會兒晴天的,是個人都理解不了,不過有件事他還得提前言說,見沈聿白已經看完手中的信件,又掏出張疊得工工整整的宣紙,“這件事尚未查清,可屬下不敢耽誤,是以在收到消息後快馬加鞭趕來。”
他本是可以明日再將查到的事情給到沈聿白,但在探尋到此事時驚覺其中的不對,也顧不上其他的,留下幾個暗衛繼續暗中探尋著,自己緊忙回府,回府得知主子來了這兒又緊忙跑來。
沈聿白睨了他一道,又掃了眼他手中的宣紙,接過攤開。
宣紙上的潦草字眼足以看出探尋之人的淩亂焦急,越往下看,沈聿白揚起的薄唇越往下斂,看完信中所訴的最後一句話時,他神色尤為淩峻。
高山之上的寒雪也敵不過這炎炎夏日的冷冽。
耳畔響起不大不小的腳步聲,沈聿白冽著眸望去,睨見來人他眸中的寒愈發清冽。
逸烽也瞧見了邁步而來的葉煦,擰了擰眉後收過主子遞來的信件疊好放入袖中,跟在他身後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