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4/7頁)
但現在,輸的人是他。
霍蔚然陷入沉思,醞釀許久,擡眼看向身邊人,生澀開口。
“我聽過一首中文歌,裏面說‘看成敗,人生豪邁,不過是從頭再來。’”①
意外聽到來自弟弟快要唱起來的安慰,年樂側臉,注視霍蔚然片刻,唇角不由得揚起抹微笑。
“不用安慰我。”
年樂繼續看向湖對面,琥珀色眸子清澈,眼底的銳色一閃而過。
“我贏得起,自然也輸得起。”
霍蔚然直直注視著眼前人的側臉,他明明長了一張溫和精致的臉,談起成敗,他的溫潤氣質,卻又像一把即將出鞘的劍。
明劍照霜,斯人如玉,湖邊小景搭不上他,霍家的三層低樓,也不該是他的歸處。
湖泊中的天鵝引頸高叫幾聲,霍蔚然回神看向湖面,余光卻不自覺流連在旁邊人身上。
“回去吧?”
察覺出弟弟又有靠過來的趨勢,年樂站起身提議。
不是不想給他安全感。
但凡他身型小一點,體重輕一點,年樂也不至於吃不住力。
霍蔚然聞言起身,緊貼著身邊人,兩人身型傾斜,一步步回到別墅。
年樂揉著胳膊進客房休息,淺睡了一會下樓做晚飯,霍蔚然從三樓健身房出來,試著活動右上臂,免得因為石膏讓兩條胳膊不一樣粗,影響美觀。
只剩最後一個湯,看著年樂站在廚台前,霍蔚然安靜走過來,身體自然靠近未婚夫。
霍蔚然剛沖過澡,發梢濕潤,身上還有淡淡沐浴乳的馥郁香味。
食物的氣味被攪擾幾分,清新的木質香味一點點占據周圍,年樂肩膀忽的微涼,一轉頭就看到霍蔚然發尾滴水,他身體傾斜,水珠正好落在自己肩膀。
年樂看了眼霍蔚然的側臉,沉默片刻,選擇往旁邊挪一步。
霍蔚然無聲挪步,再次靠住身邊的年樂。
年樂安靜兩秒,現在又不在室外,家裏應該不會這麽沒有安全感。
年樂試著往旁邊挪兩步,下一刻弟弟繼續跟過來,因為身型晃動,霍蔚然發梢上的水,直往年樂身上落。
他為什麽一直在躲。
察覺到年樂再度避開自己,霍蔚然緩緩站直身體,往旁邊邁了一步,垂眸不語。
這就是沒有感情基礎的包辦婚姻。
在外怎麽靠著都可以,因為要做給外人看,但是在家裏,是要相敬如賓,保持距離。
年樂看了眼滴濕的肩膀,剛想問他怎麽沒吹頭發,但一對上那雙低垂的灰眸,再看他打著石膏的胳膊,年樂頓時沒了話。
一只手吹頭發確實有些不方便。
年樂默默嘆了口氣,將火調小,從二樓拿一條幹毛巾下來,霍蔚然還站在原地,漠然注視著湯罐,表情冰冷。
年樂站在霍蔚然旁邊,擡手用幹毛巾擦擦他頭發上的剩余水分,毛巾很快半濕,年樂才發現這自來卷蓄水是真的強。
霍蔚然的發量本就令人羨慕,即便之前修剪過還是異常可觀,年樂取下毛巾,霍蔚然側臉看向年樂,兩人對視一眼,看到年樂微濕的肩頭,霍蔚然方才發覺他躲避的緣故。
年樂將濕毛巾放在一邊,去看湯的情況,霍蔚然安靜片刻,目光挪移,緩緩靠上身側的人。
年樂做了個深呼吸,沉默接受命運。
這也是叛逆期的表現嗎?
年樂還是更喜歡弟弟之前,目光冷硬又警惕的和自己保持距離的方式,現在用頭發灑灑水和靠人算什麽手段?
看到年樂不再離開,霍蔚然眼底壓著愉悅,和未婚夫站的更近了些。
明天是預選賽最後一場。
年樂提前準備好明早的食材,第二天更是比平常早一個小時做好飯菜,在別墅區門口挑了最俊的一輛小綠車。
今年參賽的棋手實力都不弱,八輪六勝的成績,恐怕很難進入三十二強,如果想要穩當,那今天這一場,只能贏,不能輸。
走進賽場,年樂揉揉肩膀,明顯能感覺到今天的氣氛不同往日,預選賽最後一戰,所有棋手都繃起神經,打算用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
年樂下意識挺直腰身,到排位表前,搜尋自己的名字。
第三十二台,後手白方,對戰人是……程緒?
年樂眉頭詫異一擡,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真是蒼天有眼。”程緒帶著一眾小弟早早等在旁邊,身上穿著冕海道場的隊服,臉上笑容囂張又陰陽。
“業余三段,聽說你昨天輸了,輸給那個老阿姨,我真替你高興。”
年樂瀏覽過全場台次分布,側身唇角微揚,靜靜看向今天的對手,預選賽最後一戰的對手。
“你有什麽好笑的?”程緒披著一件夾克,雙手環在胸前,得意洋洋。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替別人出頭的後果。
你因為她招惹我們,她贏你可是毫不手軟,金錢面前,利益面前,你給她解圍的情分算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