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朕與他形同夫妻。”

這似乎是蕭承鄴第一次沒有在床上折磨江懸,盡管江懸依舊無法給他任何回應。

“我有時好奇,你究竟是不容我,還是不容所有男人?”蕭承鄴從身後擁著江懸,低頭輕輕啃咬他單薄的肩膀,“難道說一定要換個女人來,你才會有反應麽?”

江懸閉眼咬牙,額角微微冒出汗水。“你大可試一……啊……!”

“不可。我怕你知曉其中滋味,從此樂不思蜀。”

蕭承鄴不緊不慢動作,窗外透出晨光熹微,江懸一夜未眠,體力已有不支。

“你要做就做……別廢話……”

“急什麽,今日無需上朝,有的是時間。”

天微微亮時,江懸終於在疲倦和疼痛中睡著了。

何瑞捧著蕭承鄴的衣服從外面進來,低聲問:“皇上在這裏歇息還是……?”

“回泰和殿。”蕭承鄴坐起身,隨手摸了摸江懸頭發,再擡起頭,臉色恢復平日的冷淡,“替朕傳謝岐川。”

“是。”

昨夜天牢走水、譚正則脫逃,今日一早蕭承鄴便傳謝燼進宮,謝燼本以為會是關於昨晚的事,沒想到見面之後蕭承鄴並未提及,只問他回京這段時間習不習慣。

謝燼公事公辦道:“一切都好,多謝皇上掛心。”

“不必客氣。你於阿雪如家人一般,朕自然也待你如家人。”蕭承鄴淡淡微笑,對他擡了擡手,“坐。”

謝燼不比江懸,什麽情緒都能藏得住,蕭承鄴提起江懸名字時,他臉色明顯變了一變。

蕭承鄴視若無睹,說:“今日叫你來,是有件事想與你說。”

謝燼擡眼:“何事?”

“秋獵那日,你應該見到過昭寧公主。不瞞你說,昭寧打小嬌生慣養、眼光挑剔,朕之前幾次為她挑選夫婿她都不甚滿意。但那日慶功宴上,她對你一見傾心,回宮之後竟主動求朕賜婚。你這些年在邊關辛苦,想來也沒有時間談兒女情長,不如趁此機會考慮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昭寧與你郎才女貌,再合適不過。”

蕭承鄴說完,謝燼脫口而出:“不可。”

“怎麽?”蕭承鄴皺了下眉,“你是不滿意昭寧,還是不滿意朕的安排?”

這話問得隨意,卻隱約透著股冷森森的寒氣。謝燼心下一凜,起身行禮道:“臣不敢。只是臣學識淺薄、相貌普通,實非公主良配。何況行軍之人常年在外,朝不保夕、生死難料,倘若臣哪天遭遇不測,豈非耽誤公主?還請皇上三思。”

蕭承鄴幽幽開口:“岐川,朕並非與你商議。”

“皇上,臣……”

蕭承鄴起身走到謝燼面前,按下他的手,說:“朕看重你,才會想把公主許配給你。不瞞你說,阿雪在朕身邊七年,朕與他形同夫妻,你若與昭寧結為良緣,這便是親上加親。日後你想要什麽,榮華富貴、錦繡前程,都不過是信手拈來,你明白麽?”

謝燼聽得出蕭承鄴是故意這麽說,卻仍舊無法控制自己語氣變得冷硬,擡起眼簾平視著蕭承鄴道:“臣什麽都不想要。榮華富貴、錦繡前程,皆非臣所願。臣只願以身守大梁疆土,漠北一日不安定,臣一日不敢忘玄鷹軍四萬亡魂。還請皇上收回聖諭。”

蕭承鄴眸色沉了下來,勾唇冷笑:“不過賜婚而已,竟搬出玄鷹軍做借口。話說得這麽重,是因為有了心上人麽?就算有,娶過公主,你仍可納妾。你究竟在抗拒什麽?”

謝燼心一橫,不容置否道:“無論如何,臣不能娶公主。”

“放肆!”

大殿內倏地劍拔弩張,蕭承鄴和謝燼冷冷對視,誰也不肯退讓。

“謝岐川,你如今手握重兵,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誰?”

“臣不敢。”

“你不敢?你還有何不敢?”

眼看二人之間的談話向著不可阻擋的方向而去。何瑞適時從門外進來,低眉順眼道:“皇上。”

空氣中的暗流湧動被打斷,蕭承鄴沒有應聲,又看了謝燼一會兒,慢慢將目光投向何瑞:“什麽事?”

“公子醒了。”何瑞神色如常,“說想見您。”

江懸說想見蕭承鄴,一年不見得有一次。

蕭承鄴臉色緩和幾分,不久前的怒氣轉瞬化作雲煙,甚至連周身殺意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撫平。他沒有看謝燼,面上平靜如水,對何瑞道:“知道了。”

從他的反應,謝燼不難猜出所謂“公子”指的是誰。

何瑞問:“皇上現在過去麽?”

蕭承鄴不置可否,只說:“你先去外面等著。”

何瑞頷首:“是。”

殿外,何瑞緩緩退出,回身關上殿門。

蕭承鄴和謝燼身影消失在門後,何瑞轉頭,對不遠處某個小太監遞了個眼色:“去。”

小太監會意:“是。”

殿內,蕭承鄴收回目光,說:“阿雪醒了,朕去看他。此事改日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