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歧途少年(九)(第2/5頁)

然後一直到現在,對方也絲毫沒有動靜。

陳秘書不喜歡別人插手太過,大多事情都是自己做,就像系圍巾,不管熟不熟練,都不會讓別人碰。

短時間還好,如果長時間這樣挺不方便。

周開霽低頭慢慢吃了口菜。

周姨又說:“但說不定快了,今年會談上也說不定。”

老先生身體不太行的時候對方忙著工作,老先生走了對方就忙著找小少爺,現在人找到了,公司也穩定下來,說不定就會找一個。

令人震撼的味道在嘴裏蔓延開,周開霽猛灌下一杯水,說:“是嗎。”

他在最後終於把整個早飯咽完,吃完飯後去自己房間待了一上午,默默把水喝了一杯又一杯。

陳落松上班,高中生復習,三天的假期就這麽過去。

開學返校,周開霽從李華的作業仙人變成了附近一周同學的作業仙人。

已經完成的作業早在來學校前就已經被人預定,沒人想到這裏還有一份全科作業答案。

看著連最後一道大題都寫得密密麻麻的試卷,李華轉過頭,好奇問:“你上次考試是多少名來著?”

這種最後一道大題的最後小題,屬於是他們就算有答案也不敢抄的那種題,沒想到這個人居然做了,並且看上去還像是那麽回事。但是在他印象裏,似乎從來沒有在班上前幾名看到過這個人的名字。

周開霽說不記得了。

那段時間渾渾噩噩,現在想起來,關於那段時間的記憶都已經有些模糊,記不大清,只記得應該是在考試場上睡過覺,成績在年級排名末尾。

李華也跟著回憶起來了。想起了之前在成績單末尾看到過一眼的名字,他於是沒敢再說話,看了眼手上的寫得跟標準答案一樣規整的試卷,意識到這份看似自己寫的答案可能真就是從哪找來的標準答案。

善良的李華同學選擇不拆穿自己同桌,並投去了憐愛的視線。

這麽努力還考那麽差,他這個同桌雖然長得好看,但是腦子不行,他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只能用這種沉默無聲的方式表達自己的鼓勵之情。

莫名其妙收到了憐憫的視線,周開霽不太明白,選擇沉默。

趕完作業就是復習,復習的當天晚上,班主任下發了考試安排。

月考按照成績分考場,周開霽理所當然地去了最後一個考場。坐他附近的剛借過他作業應急的人十分驚喜,握著他的手連叫了好幾聲好兄弟。

這個大兄弟是常年混跡最後一個考場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想要進最後一個考場還需要些實力,他很少遇到和自己一班的去最後一個考場的同學,現在逮著了個,就跟見到了親人一樣。

李華看著自己面無表情的同桌,一拍肩,無聲安慰。

這幾天的天一直陰著,考試當天正好開始下雨。

窗外雨聲密集,陰沉一片,教室裏的暖氣運作著,燈光明亮,還有簽字筆在試卷上摩擦的寫字聲。

考試時間過半,有人已經放下筆,安詳趴下,放棄掙紮。

考完最後一科,鈴聲響起的時候,考室裏的人幾乎是直接原地起立拔腿就走。周開霽收拾完筆和草稿紙,離開教室的時候大兄弟跟上來,好奇問:“我在後面瞅你好半天,你考試的時候在寫什麽?寫了那麽久。”

最後一科是深受大家喜愛與贊美的理綜,理科這種東西不會就是不會,把會寫的題寫完,剩下的就只有開躺,這已經是最後一個考室的常態,結果常態裏出現了異類。

周開霽說做題。

大兄弟覺得他不夠坦誠。

考完試的當天晚上就是死亡對答案,一個教室由激動變為沉默,中間也就隔了一個對選擇題答案的時間。

今天的同學格外的無力,下課也不帶動,只有周開霽一如既往飛出教室。

考試這幾天陳秘書很忙,他不想讓對方等太久。

看到高中生從校門裏走出來的時候,陳落松正在打電話,看到高出人群一截的人的時候,他略微一擡手,揮了下。

等到人影走近,他掛斷電話,把手機隨手收進口袋裏。

帶著高中生坐進車裏,車輛平穩匯入車流,陳落松摘下脖子上圍巾,在照例問起學校裏的事之前說:“我明天要參加個晚宴,在E市,晚上回不來,不能來接你了。”

周開霽放書包的手一頓,之後應了聲,說“好”,又反應了會兒,說:“一路順風。”

陳落松轉頭看了眼他,笑了下,問:“舍不得?”

窗外燈光明滅,周開霽低著頭,安靜了會兒。

安靜的車裏傳來很輕的一道聲音:“有些。”

原本只是玩笑的一句話,沒想到周小雞真會回答,陳落松支著臉側的手動彈了下,之後擡起來薅了把高中生的頭,沒忍住笑,說:“這個時候該說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