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去看看他,他就不疼了

一切在失控。

安奕高揚著頭,一手揉亂嚴琛的頭發,一手抓破嚴琛卡在他腰間的手臂。

他從沒想過嚴琛有一天會給他做這種事,這個念頭只是想想都會心慌失速,他根本沒辦法堅持太久。

安奕全身繃緊。

他低呼著想將嚴琛推離,不成想嚴琛仰頭對上他錯亂的目光,然後滾動了兩下喉結。

安奕腦袋轟的一聲,耳鳴陣陣,什麽都聽不到了。

嚴琛站起來,揩去唇角殘存的濕痕。

他去牽安奕的手,指尖剛碰到的一瞬,安奕觸電般清醒過來,用盡全力狠狠推了他一把,提起褲子慌張地跑進院子。

“安奕!”嚴琛追上去。

只聽“砰”的一聲,大門攜風關緊,差點砸在嚴琛臉上。

嚴琛推了下門,沒能推動。

他去旁邊隔著矮墻看了一眼,安奕怕他跳墻進來,防賊似的沖進房內,把一樓的大門也緊緊鎖住。

嚴琛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仰頭靠在門上又點燃一支煙。

緩了很久,身體裏的邪火才被壓下去。

二樓臥室始終沒有亮燈,他沉沉地嘆口氣。

等到半夜,嚴琛沮喪地離開了。

津海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他不能在靈安多待。

在回津海前,他又去了趟謝宅,這次他沒驚動任何人,只是遠遠地隔著柵欄與圍墻看過去。

謝南滄和安奕正在院子裏掃雪,謝飛年坐在門廊下的搖椅上,閑適地叼著煙卷指揮兩個乖孫幹活。球球趴在老人腳邊,不時甩一下尾巴。等安奕忙完,他抱起貓咪坐在謝飛年身邊交談起來,謝南滄拿來一盤洗好的水果,三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

嚴琛從沒見過安奕笑得如此開懷放松過。

從他16歲那年見到安奕的第一面,這個人永遠是可憐巴巴的,又悶不吭聲地咬牙堅持一切,笑容在安奕臉上是極其罕見的奢侈品。

嚴琛看了很久,轉身走了。

藝術銀行正處在試運行階段,很多方案計劃在實際過程中與預期有偏差,需要及時做戰略調整。

嚴琛忙得脫不開身,終於在春節前搞定大方向,項目組的成員可以安心回家過年。

嚴珩、嚴瑾一前一後打電話給嚴琛叫他回家,說爸爸早就消了氣,只是一直拉不下面子,嚴琛只要服個軟,給彼此一個台階,出櫃的事就算了。

嚴琛回了趟廈川,但沒進嚴家大門,去墓園給安雅送了束花後,他處理了幾件公事又連夜飛回津海。

春節期間,藝術銀行與當地一家私人美術博物館開展合作,拿出了幾件藏品放去博物館展出,其中就有他當初拍下的那件少女白瓷像。

它被珍而重之地擺在單獨的展台之上,在燈光下散發出如羊脂玉般溫潤柔美的色澤。

嚴琛每天都會去看看它。

展覽期間,有人來咨詢過這尊白瓷像的收藏價格,都被嚴琛以藝術銀行永久館藏為理由拒絕了。

春節過後,藝術銀行第一期資金扶持計劃報名正式截止,限期兩個月陸續分組收集參賽評選的作品,並由各組鑒賞權威專家評選出各自的前五名。

為了避嫌,嚴琛不能去找安奕,項目評選的事也交由副總蘇帆全權負責。

藝術銀行的其他業務也在有條不紊地走向正軌,不用嚴琛再全天候地跟進緊盯。

嚴琛已經很久沒有如此清閑過。

從前和齊文星那些人喝酒賽車騎馬賭狗的日子,遙遠得好像上輩子發生的事。

他閑得渾身難受,不能去找安奕,幹別的都提不起興趣,他幹脆遠走歐洲去滑雪,試圖用極限運動發泄過剩的精力。

收到助理發來的評選結果時,嚴琛正在奧地利阿爾貝格山飛躍最後一個陡坡。

安奕憑一個粉彩花鳥紋雙耳瓶獲得了陶瓷組的一等獎。

得知這個消息時,安奕內心忐忑蓋過喜悅,因為他知道這個項目是嚴琛在牽頭運作,他怕自己這次得獎並不純粹。

謝飛年反而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不拿第一才奇怪。”

謝南滄打趣道:“早知道是這樣,那我當初也該報個名,賺筆獎金。”

“一邊去,說這話臉紅不紅?”謝飛年丟給他一顆貓糧,“安安才跟著我學了不到兩年,已經能出師了,你瞅瞅你的手都會幹點什麽,半點沒遺傳到我。”

安奕莞爾:“南滄哥會敲一手好代碼。”

謝飛年冷哼:“什麽馬都不好使。”

謝南滄笑著把行李箱放上車,問安奕:“就這一個箱子嗎?”

“對,”安奕要去津海參加領獎儀式,預計一個星期左右,“用不著帶太多東西。”

他撓撓懷裏的胖橘下巴,“要乖乖聽爺爺的話。”

謝飛年接過貓,朝他倆擺擺手:“走吧,路上慢點。”

天氣已經轉暖,道路兩旁的柳樹都已抽芽冒葉,放眼望去綠油油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