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跟安安去睡一晚”(第2/3頁)

謝飛年聽後,這才懶洋洋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乖孫,這個你去試試,給我拿個第一長長臉。”

“……”安奕問,“您不去做評選專家嗎?看他們誠意很足。”

“我去湊什麽熱鬧。”謝飛年鼓勵他,“你這個夏天跟著我見了不少人,眼界開了,心氣變了,報個名就當練練手,不管這個活動是真心想扶持年輕人,還是做做樣子,總歸對你而言是個機會。”

“我這個當師父的得避嫌,省得到時候你拿了第一被人說三道四,說你這個冠軍來路不正。”

安奕:“……”怎麽都想到獲獎的事了?

報名截止日那天,安奕在網絡上填好信息,遞交了報名表。

嚴琛懸了一個月的心,總算落了地。

助理匯報道:“書畫、篆刻組的鑒賞專家已經確定下來,陶瓷組的謝飛年老先生一直沒有給答復,但是許芳老師有時間,嚴總您看要不要換她來呢?”

嚴琛盯著身後陳列櫃上的少女白瓷像,黑沉的眼眸湧動著一股不知名的情緒。

他忽然起身,拿上車鑰匙和大衣,大步往外走。

“嚴總?”助理疑惑道,“您去哪,中午拍賣行的齊總還約了您吃飯。”

“這兩天的行程都推掉,”嚴琛說,“我去趟靈安,有事打電話。”

助理想問他需不需要人跟著,但嚴琛已進了電梯,他只來得及說一句“路上有雪,注意安全”。

今年津海入冬以來就開始陰天不斷,天空被厚重的鉛灰色積雲堆疊遮蔽了一個多月,終於在今天被劃破一個口子。

鵝毛大雪洋洋灑灑從天而降,落在車窗上,被雨刮一掃,再被冷冽的寒風吹著打個旋兒,吹到馬路邊,飛進蘆葦蕩,飄在安奕的眉梢眼角。

安奕搓了搓手,將咬鉤的一尾魚小心提出冰面,放進竹簍裏。

冰釣有助於靜心。

他坐在冰面上放空一個下午,就對參賽作品有了初步構想,而且竹簍裏的收獲頗豐,安奕想晚上正好熬點魚湯給謝飛年補下身體。

安奕提著魚回家,先分了一條給眼睛發亮的球球。

然後他去隔壁,剛走進院子就聽到客廳裏傳來謝飛年爽朗的笑聲,他加快了腳步,邁進門去。

安奕笑道:“今天下雪怎麽還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安安過來,”謝飛年朝他招招手,“這位是那個藝術銀行的執行總裁,才二十多歲,年輕有為呐。”

安奕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手裏奄奄一息的魚掙紮著甩了下尾巴,水珠甩濺到他臉上。

嚴琛起身來到他面前,向他伸出手,“你好。”

安奕抿著唇,沒有同他握手,嚴琛微蜷指尖,轉而從大衣內側拿出一張幹凈的棉質帕子遞給他,“擦擦吧。”

安奕還是沒接,聲音沁了風雪的冷意:“你來幹什麽。”

嚴琛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我來邀請謝老去做評選專家。”

謝飛年這時走過來,拍了拍嚴琛的肩,“好意心領咯,”說著他又從後推了把安奕的腰,給嚴琛介紹道,“這是我乖孫,安奕。他也報名參加了你們那個扶持計劃,我再去評選有失公允,以後舞台就留給你們年輕人去折騰吧。”

嚴琛點點頭,表示理解。

外面天已經黑了,大雪紛紛揚揚還沒要停的意思。

謝飛年留嚴琛吃晚飯,嚴琛順勢答應,“謝謝您,那我就打擾了。”

“客氣什麽,你這麽大一個總,還為這種事親自跑一趟,”謝飛年笑著接過安奕手裏的魚,“傻小子發什麽呆,來廚房幫忙。”

安奕收回目光,跟著謝飛年去了廚房。

背後那道灼熱的視線一直都在。

晚飯三人圍坐桌後,謝飛年和嚴琛聊瓷聊畫,相談甚歡。

“沒想到你年紀輕輕,這方面懂得挺多,”謝飛年對他印象不錯,“之前還以為你就是個半吊子、門外漢。”

“確實算不上內行,我家裏人喜歡這些,”嚴琛的眼神在安奕臉上作短暫的停留,繼續道:“後來做前期調研籌備的時候,拜訪了很多前輩,學到了很多知識。”

“哦,是嗎?”謝飛年很有興趣,“見過徐鳳鳴沒有,那個老家夥有沒有跟你吹牛他做的白瓷比我好?”

嚴琛低笑,拿起酒杯:“論白瓷,您肯定是第一人。”

謝飛年被恭維得哈哈大笑,和他碰了碰杯,“小子挺上道。”

安奕低頭豎耳聽著,表面平靜,內心已風起浪湧。

一頓飯吃完,收拾好碗筷,院子裏的積雪已經厚得能蓋住鞋面。

安奕倒了杯熱牛奶給謝飛年,低聲說:“爺爺你們聊,我先回去,球球還在等我。”

“我也該走了,”嚴琛穿上大衣,“以後有時間再來看望您。”

他站在門廊下,掏出手機給助理打電話來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