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半面鬼終結6

見她不再打顫，意識也恢複不少，沈渡才繼續問：“你怎麽證明。”

很快混著曼陀羅的湯藥喂下，可以將疼痛麻木，且曼陀羅有毒，可以克制一會兒“破繭成蝶”的毒性。

證明，她擡起頭看著沈渡，腳下使著力，發現自己完全可以站起來了，但她沒有表現出來。

還沒搞清楚真相，她不能死。

“我，我，”她說話有些不連貫，思考著該說什麽，“我說出來羅織小時的事情可以證明嗎？”

沈渡眼底盡顯不耐：“給她喂下止疼的湯藥，將她命續著。”

沒有人反駁她，於是她開始回憶起過往。

她想爭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鉆心的疼痛傳來，來羅敷大叫一聲，身體哆嗦著說不出一個字來。

“小時家境貧寒，一到冬天便是難捱，他年紀小，怕冷的很，經常被凍出毛病，全是我夜裏抱他入睡，那個時候缺吃少喝更是尋常。”

被這樣懷疑，來羅敷不知所措，明明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怎麽他們卻還不相信。

停頓了一會，“他總是餓得哭，有時候實在揭不開鍋，我去街上乞討，被人打被狗追，給他討來吃的。”

朱顏幹凈利落：“不信。”

她沒有意識到，幾滴眼淚奪眶而出，但很快被她控制住，眼神恢複平淡。

“我當然是來羅織的姐姐，”來羅敷斬釘截鐵，卻引來衆人懷疑的眼神，於是又加了一句，“如假包換。”

良久以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繼續道：“後來我病死了。”

來羅敷覺得可笑，她是誰，難道這些人調查的還不夠清楚？

沈渡面上如古井一般無波無瀾。

可臨到頭，一塊大石壓在心口，最後只是蹦出一句話：“你到底是誰？”

來羅敷有些不甘，繼續道：“他用了秘法保存我的屍體，直到後來得到火蛾真神的神力，才把我複活。”

朱顏不言，心頭湧上無數疑惑，想問問來羅織到底想做什麽，想知道火蛾黨擴張到哪一步了，想清楚她是怎麽在唐大夫人、陳火蛾和來羅敷之間自動切換的。

雖然這些聽起來真得很扯，可這些與內閣密室裏記載的完全一模一樣，除了後面的複活之法。

呵，看到這一幕，那些人鄙夷看著來羅敷，成天渲染什麽死而複生，還叫手底下的人慷慨赴死，怎麽到了自己這裏，赴死的傲骨就煙消雲散了？

記載上只是模模糊糊地提過一點，具體是不是真得一直有待考究。

“當然，你們想知道什麽，我全部告訴你們。”

朱顏又問了幾件有疑點的案件，來羅敷都對答如流，還不斷虔誠道：“是火蛾真神給了我神力，時間，地點，都不可能阻擋我追尋真神的腳步。”

沈渡踢開她的觸碰，嫌惡彈衣服褶皺處：“只要你交代清楚，我就給你解藥。”

這就是說，還真有可以分身的能力？導致同一個人以不同身份在同一時間出現在不同地方？

前半句的態度有些生硬，又加了後半句，一臉的悲戚，盯住沈渡。

疑點越來越多，也不排除來羅敷說謊，故意給出虛假的消息來誘導他們走向錯誤的方向。

疼痛令她的身子打著抖：“給我解藥，求你們。”

這個時候，素光突兀說了些什麽。

見沈渡毫無波瀾，連多看她一眼都沒有，來羅敷忍著劇痛跪爬了幾步，再一次哀求起來，重複了很多遍她不想死。

沈渡聽懂了一些，圖騰，火，這些字眼，串在一起。

眼中滿是哀求，整張臉上寫滿恐懼，她懼怕死亡，哪怕她總是以起死回生來恐嚇那些人。

潘馳向他們傳達素光的話：“素光說可以查看來羅敷身上的圖騰，應該會有發現。”

“我不想死。”這四個字似乎耗費她全身的精力，她原本的傲骨全然不見蹤影。

朱顏毫不猶豫上前，卻嚇的來羅敷以斷手撐地不斷後退。

她打了個寒顫，看向沈渡他們，緊咬下唇。

“你們到底給不給我解藥。”

一想到自己這樣死在營州，來羅織鞭長莫及，靈魂沒有歸處，自然無法複活，最後只能歸為塵土。

她大吼，

她現在的這幅樣子可笑極了，但她尤不自知，強忍著痛苦，咬緊牙關，感受著毒藥在身體裏發作的滋味。

“明明說好交代清楚就可以得到解藥，你們言而無信。”

“死到臨頭還不自量力。”沈渡淡哂一聲，看著來羅敷就跟看死人一樣。

朱顏掏出剖屍刀準備強行劃開來羅敷殘存的外衫，手腕卻被沈渡擒住，他阻隔在兩個人之間，輕聲道：

死而複生，可笑！

“不要靠近她。”

“等我複活後，你必死無疑。”

想到之前朱顏靠近虛影就被下毒，他實在不放心。

死亡的恐懼襲上心頭，來羅敷不可抑制地抖如篩糠，眼珠轉動，尤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