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火蛾黨29

“莫大人心系百姓，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沈大閣領，打開城門吧，讓莫大人進來。”

“他的妻兒已死，請白閻王開恩。”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突然起頭，其他人也跟著附合起來。

百姓們集體作揖，為莫謙之求情。

“莫大人平日裏對我們那麽照顧，現在我們難道要把他就這麽抵擋在門外嗎！”

沈渡這才覺出莫謙之可怕，他甚至有一種感覺，倘若他不加制止任由莫謙之起事，那莫謙之必定能成事。

他們信任莫謙之，認為他是一個清官，他的所作所為一定是有苦衷的，他在位時的政績就是很好的證明。

可女皇治下四海升平，他怎麽能允許生靈塗炭的事情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何況莫謙之走的非正道，手上已經沾染了無辜百姓的鮮血，就不可能勝。

百姓們頓時一片騷動。

“還請白閻王打開城門，放莫大人進來。”百姓們再次懇求，端看那躍躍欲試的樣子，只怕沈渡一個不答應就要強行開城門了。

城門外莫謙之又開始喊話：“他可是白閻王啊，做起事來心狠手辣，你們難道沒有看見我的妻兒嗎！他們已經因為他喪生，下一個可能就是你們。”

“安靜！”景林實在耐不住這般百姓這麽逼迫自己主子，“唰”亮出佩劍。

可是沒有人聽得進她的話，大家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不時對沈渡和朱顏指指點點。

明晃晃的刀光反射到百姓眼裏，他們終於閉嘴，但都不後退。

“你們難道忘記了？外面還有幾百號半面鬼蓄勢待發要近來收割你們的人頭，就好似屠城那日。”

“你們適才說的話，哪一點是現在的莫謙之符合的？”良久，沈渡終於開口，“你們所說的那個莫大人已經不存在了，現在開門就是找死。”

“你們不要輕信他，他帶人攻進來就會殺了你們，他跟半面鬼是一夥的。”

但根本沒用，這群人聽信的是那個在營州耕耘十幾年的好官莫謙之，而不是他，他們已經完全被莫謙之蠱惑。

朱顏還真的生怕沈渡一個不耐煩把這些冥頑不寧的人給殺了，往前與沈渡肩並肩，熱切高呼：

不知道誰最先，然後是一個兩個，全部沖著城門湧去。

城門外邊的人依舊在撞擊城門，裏邊只剩下官兵內衛府的人在抵抗，百姓們統統失去思考。

他們要打開城門，他們要讓莫大人進來，重新接管營州。

但不論是沈渡還是朱顏，都安然站在那裏，不辯解不言語。

內衛府的人一時顧及不過來，要抵住城門的同時，還要提防這些愚昧的百姓前來搗亂。

這般一想，百姓們都起身不再抵禦城門，紛紛看向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沈渡，還有更遠一些的朱顏。

城門口亂作一團，景林率衆抵擋，不多時就被一個百姓撲咬上身，他連忙往邊上一閃，眼裏迫出凜厲之氣來，佩刀抽出一半又硬生生壓了回去。

沈渡他們不熟悉，但白閻王威名赫赫他們清楚的很，那就是專門為女皇清除異己的機構，他們這般為莫謙之說話，只怕後面逃不過。

這群失去理智的愚昧之人。

“可是現在的大周有病！必須得有人來解救，還請你們起來反抗白閻王，他現在就是大周的走狗，你們這般為我說話，很快他就會殺光你們，包括你們的家人。”

“打開城門他便進來屠城，你們全都會死！”他盡量用自己的聲音蓋過人群裏的作亂者。

“營州百姓們！我莫某的心中一直牽掛著你們！”盡管隔著城墻，他的聲音依舊帶著慣有的直擊心靈的穿透力。

可是那群人早就沒了理智，哪裏肯聽，他們圍攻內衛和官兵，試圖打開城門。

沈渡暗道不好，果然城門外傳來了莫謙之沉穩充滿蠱惑的聲音：

後來的百姓將朱顏撞倒，沈渡眼尖，即刻上去接住了她，圈在懷裏護著。

他們根本不是來守城門的，他們竟然是來開城門的。

朱顏感激，但此時不是柔情蜜意的時候，遂推開沈渡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莫大人，您就收手吧！營州的百姓們都希望您回來。”

沈渡囑咐她躲好，這便轉身去控制局面。

也不知道百姓中誰喊出“莫大人”的稱謂，還告訴他城門這邊全是營州的百姓。

景林被人群沖散，這麽遠遠瞧著十分著急。

但沒想到之後的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沈渡待要飛身過去，下意識回頭看，心頭“咯噔”一跳，朱顏不見了。

沈渡微微點頭，轉身指揮大家列陣抵抗。

酷暑時節，沈渡急出一背的冷汗，急忙尋覓朱顏身影，高呼朱顏名諱，可此刻人聲鼎沸，語聲嘈雜，哪裏能得到回應？

朱顏就這麽直淩淩看著沈渡，水眸裏閃著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