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火蛾黨28

見狀，沈渡面色立刻陰郁起來：“守住，守不住也得守！”

一聲一聲沉重的敲擊城門的聲音傳入耳中，城門震顫，惹得好一些人沒有站穩腳跟。

隨後他讓景林繼續堅守城門，他則披上戰袍，親自帶著剩下的人前去城墻之上，阻擋下邊試圖用繩索或雲梯攀上來的人。

“是！”

內衛們或砸下巨石，或拿出匕首割斷繩索，便聽見城墻外邊一連串的慘叫不絕於耳。

“守住城門。”這是沈渡對景林下的死命令。

短時間內，他們應該沒辦法從城墻上攻進來。

箭雨只是掩護，莫謙之可是打戰高手，這邊箭雨不停歇地攻擊，那邊他著人想辦法攻破城門。

沈渡望了朱顏藏身的地方一眼，狹眸，必須守住營州城，否則……

帶來的內衛指揮著營州城殘余的守城軍，拼死抵抗莫謙之的軍隊。

外邊的進攻屬實猛烈，裏面的人有些抵擋不住，察覺到我方士氣大跌，沈渡連忙下了城墻，快步來到城門處：“一定要守住，你們守住的不僅僅是營州，還是整個大周。”

一道道命令下達下去，景林有些心疼的看著自家主人，他的主人太難了，不管內心如何，面上永遠這般鎮定，給人以安定。

可那些自願來守城的百姓聽到這些話非但沒鼓起氣來，反而議論紛紛。

莫夫人帶著孩子這麽決絕的一跳，將所有計劃打亂，雙方開戰不可避免。

沈渡皺眉，他察覺到不妙。

沈渡將朱顏放在掩體後面，轉身沖到了最前面，沉著指揮作戰。

“沈大人。”一位穿著官服的男子見縫插針，在一旁作揖。

箭雨一波接著一波，城墻上的人紛紛拿起盾牌避難。

沈渡側身睨他一眼，手搭佩劍柄上，不怒自威。

他已經失去了一切，這營州城，也沒有必要再留著了。

“不知可否準許小人前去勸說莫大人，他只是被心懷惡意之人蠱惑，只要待之以城，必定能夠回歸。”

一聲令下，號角聲起，莫謙之帶領著衆人搭下木梯越過護城河進攻營州城。

莫謙之影響力可見一斑，到如今了還想勸說莫謙之回頭。

“還等什麽，殺！”

“不準。”沈渡現在的語氣少有顯出憤怒，“現在的情勢十分嚴峻，你要去勸說那定是死路一條。”

“懦夫！我當初就不該求著女皇饒你不死！你就該死，這才對得起沈家，對得起師門。”

那個官員被沈渡惡狠狠的眼神威懾住，一時不敢說話，他又看向朱顏：“鄙人曾是莫大人管轄範圍內的小官，還請讓鄙人前去勸說。”

一箭射來，帶著憤怒的仇恨之火，沈渡眼尖，攬朱顏腰肢折轉身躲避，這次更是惹惱了莫謙之，大罵：

朱顏自然不會答應，她也無這個權力。

一聲嘶吼，吼出他心頭萬般悲傷，夫人是他此生唯一的白月光，白月光沒了，他就再無向往白天的理由了。

意識到這麽請求沒有任何作用，那個官員趁二人不注意連忙爬上城墻。

“休想，你們這些朝廷的走狗，”莫謙之雙眸通紅，沁出血絲來，他的心智已然混亂，他的目光從碎石堆移向城墻上的人，“你們都不得好死，死！”

看著他不是很靈活的動作，沈渡立刻上前捉住他：“你要去送死嗎？”

到現在了還執著於解藥。

“我寧願去送死，也不想在這裏什麽也不做，況且莫大人心存善意，一定可以醒悟。”他掙紮起來，看得朱顏有些不忍。

朱顏不希望沈渡再背負更多，轉身朝莫謙之：“我願意以命抵命，只要你願意交出解藥來。”

於是，她沖著沈渡使眼色，沈渡立刻會意，但他卻沒有放手。

帶莫夫人和孩子來，就是不希望流血犧牲，可到頭來最先犧牲的就是莫夫人和孩子。

“夫人你也要胡鬧嗎？”

總有別的法子救潘馳的，如今這般，完全不是朱顏預計的結果。

“沈渡，他們曾經和莫謙之共事，不若一試。”

“不，你沒錯，是我的錯，我該阻止你帶他們來的。”

不試一試，怎麽叫這些官員死心？

沈渡艱難轉向她，朱顏心頭微跳，她從未見沈渡如此消沉，這怕是把莫夫人和孩子的死攬在自身了。

沈渡自然看出來朱顏意圖，猶豫幾瞬，最終放手，那官員立刻沖著城墻下的人高喊著：“莫大人！還請您收手吧。”

朱顏走過去，一把握住他的手：“夫君。”千言萬語，此時都不起絲毫作用。

正在排兵布陣，氣勢如虹的莫謙之聽到這意外的聲音，毫不意外地瞥見城墻上曾經與自己共事的人。

沈渡與朱顏也沒料到此變故，沈渡站在莫夫人和孩子跳下的地方，握緊了雙拳不語，黑睫垂下，遮蓋了所有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