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悠亭(第2/5頁)

“那次活動,晚星的照片是我拍的。你在他辦公室裏發現的那張照片,我覺得手擋著光太暗,根本就沒傳到給她,但舒庸不知道這件事。”

何悠亭用幹瘦的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聲音裏滿是悲傷,她看著向梓,“所以你明白嗎,林晚星不是在對我死去的前夫笑,她是在對我笑啊。”

何夫人悲傷極了。

向梓完全慌了,同樣恐怖的猜想在他腦海中浮現。他直接站了起來:“你們根本沒看到那張照片,怎麽確定它到底是什麽樣的,可能別人也給她拍了,或者我記錯了!”

所有人都看向坐在桌邊的女士。

“你知道,其實不會錯的。”何悠亭最後說。

“我沒有撒謊,師母你就是被洗腦了!”向梓猛地推開椅子,可這邊所有人,很明顯無人與他統一戰線,“那人勾引的是你的老公,害得你家破人亡,你還幫她說話?”

他滿臉怒容,腦海中的巨大陰影卻完全把他嚇到了。最後,他猛一捶桌,轉頭就走。

玻璃桌面晃動,咖啡桌上,林晚星仍然在笑。

何悠亭鬢發斑白,瘦弱的身軀在顫抖。

林辰寬慰道:“何教授,在這件事裏,您始終是受害者。向梓只是借您的名義宣泄個人觀點,那些郵件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舒庸,與您無關。

“我明白。何教授聲音中滿是悲哀,“可這麽多年啊,我竟不知身邊睡著的到底是人還是鬼。”

王法立刻清醒。他知道,作為舒庸的妻子,何悠亭教授作為原配,本該仇視林晚星,不死不休。可她卻能保持理性,甚至出來為林晚星說話,令人動容。

“謝謝您。”王法對何教授說。

說完,王法感到腦袋被揉了揉,擡起頭,發現那是他小舅舅。

刑從連一臉凝重:“你怎麽錢包裏放著那個小林老師的照片,你們到底什麽關系,談戀愛了?”

“不算吧。”

下一刻,刑從連用一種雄性眼光從頭到腳審視他:“你行不行,在一起那麽久都沒談戀愛,你是不是不喜歡女孩兒?”

王法明白,這是刑從連想活躍氣氛,讓他和何教授都不至於太難過:“你才不喜歡女孩兒吧?”

刑從連:“怎麽和長輩說話呢!”

就在這時,林辰輕“咳”一聲,打斷兩人:“何教授這次特地前來,是因為嚴茗騙了你們。”

“嚴茗?”

“你轉述她說的‘自然觀察’的時候我就奇怪,你們身邊連監控都沒有,她根本無法做到‘觀察’。她找個理由攬事上身,是為了藏住別的一些事情。”

“她要藏什麽?”

“我。”何悠亭深吸了口氣,這樣說。

王法驀地看向咖啡桌對面的瘦弱女士。

“走吧,和你的學生一起,陪我散個步。”何教授緩和了下情緒,對他說。

永川大學,湖畔步道。

湖邊水光瀲灩,間或有散步聊天的行人,有學生在河邊練太極劍,還有學生放著英文節目大聲朗誦。大家都忙著自己的事情,沒人注意到他們。

與何教授散步,對王法來說有壓力。

雖然何教授剛才替林晚星說了些話,可畢竟身份尷尬,他不清楚對方為什麽要特地和他談談。

而秦敖和文成業就更手足無措了,像小跟班一樣綴在後面保持距離,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麽也被點名了。

何教授走得慢。

王法跟著走了一段時間,沉默時間太長,他還是先問:“您……是認識嚴茗嗎?”

“舒庸以前給小茗上過課,我也算她的師母。後來我生病,她正好回國,就來看我。”

“您現在身體好些了嗎?”王法忽然想到,向梓說何教授也是肺癌……

“我發現得早,開完刀就吃靶向藥,目前還控制得不錯,比蔣雷運氣好得多。”何教授緩緩地道。

聽到有些熟悉的名字,王法一時沒反應過來。

後面一直手腳都不知往哪放的學生忽然開口:“您認識我們教練?”

“認識啊。”何教授臉上終於現出一絲笑意和留戀,“我們可是病友。”

水鳥騰空而起,諸多不可思議情緒湧向上,一切故事仿佛有了交點。

“你們住一個病房嗎?”王法問。

“是,他就在我隔壁床。”

“我們教練、我們教練……”學生也在後面喃喃地道。

“他可煩人。半夜偷偷用手機看英超,那會兒我難受得睡不著,翻來覆去,他就喊上我一起看。”何悠亭用緩慢而溫和的語速假裝抱怨,話語裏卻滿是懷念。

男生們走得近了些,他們有點謹慎地看著何教授,不知要再說點什麽。

“您後來跟著看球了嗎?”王法問。

“我一開始當然不可能看,生病怎麽說也得靜養,但蔣旬說看不到瓜迪奧拉再拿歐冠他死不瞑目,我反正也睡不著,就勉強跟著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