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3頁)

外面卻終於有了動靜。

還是兩位衙差,手裏沒有提燈,走近了才看到面上都蒙著黑布,看不清臉。

兩人徑直走到了房門前,鐵鎖一打開,便上手來拖人,“帶走!”

沈明酥剛被拽起來,躺在地上的‘采花賊’突然出聲相攔,“兩位官差,怎就審問他一個,我不也是沒給銀子嗎。”

衙差一笑,“人都到這兒了,還愁沒你的份。”

“那正好。”‘采花賊’起身上前主動遞上自己雙手,“勞煩官差,把我倆一塊兒審了,我可比他玩得花樣多,還點了一壺價值百兩的美人酒......”

“讓開!”

“官爺......”

衙差嫌棄他礙事,一鞭子抽過去,抽到了他胳膊上,牢獄的軟鞭子乃動物皮革所制,一旦落在人身上定會見血,‘采花賊’輕嘶了一聲,到底後退了一步。

沈明酥回頭看過去,被衙差一推,人便到了門外。

兩位衙差一前一後押著她,穿過一間一間的牢房,卻在即將通往獄外的樓道時,轉了一個彎,押著她繼續往前。

沈明酥心頭一緊。

一直到了最盡頭的屋子,前面的衙差才推她進去。

與其他牢房不同,此處是一間密閉的牢房,衙差押著她的胳膊把她按在了屋裏的椅子上,用繩索一圈一圈地捆住了她的手腳。

而在她前方的案上,則擺著一堆的刑具。

沈明酥苦笑,不愧是榮繡的作風,臨走之前還得讓她受一頓刑。

綁好後兩個衙差便退了出去,不多時又進來了一人。

沈明酥順著腳步聲擡起了頭,跟前的人停在她面前,一身黑衣,面上同樣罩著黑布,整張臉只剩下了一雙眼睛。

沈明酥正覺疑惑,便聽那人道:“沈娘子要是配合,咱們今夜很快就可以過去,若是不配合,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沈明酥不知道他所說的配合是何意。

那人突然問:“雲骨在哪兒。”

熟悉的名字入耳,像是一道驚雷灌入耳朵,沈明酥心頭一震,擡起頭來,雙目參了一層紅意,激動又驚愕地盯著跟前人。

不是榮繡。

他是誰?!

她張了張嘴,顫抖地問:“你是誰?”

那人沒答,“沈娘子只需回答我,雲骨在哪兒。”

沈明酥似是聽不到他在說什麽,用力掙脫身後的雙手,想去撕下他的面罩,“你是誰?”

話音剛落,那人手裏的鞭子便甩了下來,抽在了她一側腿上,皮肉瞬間綻開火辣辣的疼痛幾乎要滅頂,腦子耳朵一陣轟轟響,沈明酥忍不住一聲痛呼。

那人繼續問:“雲骨在哪兒。”

......

“雲骨在哪兒......”

“沈壑巖,再問你一遍,雲骨在哪兒?”

“不說是想找死嗎?”

“給我打!”

一道道的鞭子不斷地落在那件青色的袍子上,鮮紅的血跡與跟前的疼痛相重疊。

沈明酥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嚨,氣息錯亂,喉嚨裏嘶啞地擠出一聲:“父親......”

“說不說?”

第二道鞭子抽下來,落在了她另一條腿上,劇烈的疼痛讓她幾乎睜不開眼睛,意識開始往下沉。

但她不能沉。

她找了一年,父親的死,母親的死,還有月搖,她終於找到了害死他們的人......

她努力仰起頭,看向跟前蒙著臉的人,聲音因疼痛而哆嗦,眼眶也因疼痛而落下了淚,眼神卻如同一簇烈火,一字一句艱難道:“想知道東西在哪兒,你總得先告訴我你們是誰。”

“嘴倒是硬。”一鞭子又抽在了她身上。

有一瞬間她沒了半點反應,眼前只剩下一團白光。

她快速地呼吸著,齒尖咬破了唇,嘴裏蔓延著股股血腥,“你每打我一下,我的嘴就會更硬一分,今夜就算是被你打死了,你也不會知道雲骨在哪兒。”

“行,老子倒是要看看是你們沈家的嘴硬,還是老子的刀子硬.....”

沈明酥瞪大眼睛,等著更殘忍的酷刑。

怕嗎。

她早就不怕了。

在親眼看到父親被打死,母親在她面前自盡後,她經歷了這世上最恐懼的事,還有什麽可怕?

......

“阿錦,帶阿搖走,好好活著。”

“父親,我不想活。”

“傻孩子,離開幽州,去找封重彥,只有他能護住你,父,我......對不起你,阿錦......”

他沒有對不起她,是她對不起他們,對不起父親她沒能替他復仇,對不起母親她沒能保護好月搖。

她得活下去。

她要知道他們到底是誰。

耳邊的聲音忽遠忽近,沒等到刀子落在身上,她迷迷糊糊聽到外面傳來一聲,“人來了。”

“把她扔回去。”

很快有人上前替她松了綁,架著她的胳膊,不知道拖到了哪兒,身上的疼痛蔓延開後,腦子便是一陣一陣地跳,意識時而清晰時而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