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 第七章(第2/4頁)

「不,我天資不足,武藝難成。」徐和青道:「不過這一招驀然回首,卻是我徐家享譽武林百年的絕技。我們雖然用得不多,但從練武的第一天豈,就必須苦練這一招。幸虧,使這招不用太深厚的內力。」

他猜不到,白少情方才一句話,卻是從封龍的話裏推測出來。

白少情發現,徐和青的眼睛凝視人時,深黑黝暗,深不見底。他只能苦笑,「武林四大家族之一的徐家嫡系,怎可能武功差勁?」

封龍曾說過,正義教教主,是封家暗中一代一代傳下來的。若從這裏再想下去,那司馬繁也是四大家族的人,會與正義教扯上關系,也就理所當然了。

徐和青擡頭,「你一定在想,徐和青的武功,不是很差勁嗎?」他笑容宛如暖風。

白少情問:「你是徐家族長,為何要看了前人留下的書信才知道因果?你的父母難道沒有告訴你嗎?」

高手被人抓住脈門,就等於把命交到別人手中。

「百年前,四大家族秘密商議,縱觀武林局勢,得出一個結論。武林中的事,靠道理是不能完全解決的。要使武林永遠安穩,無大血腥,必須黑白兼用,以白道教化人心,以黑道鏟除無法明裏鏟除的頑劣。遂結盟組成一個秘密的正義教,希望可以控制黑道力量,讓武林中正義長存。但外界,無人知道正義教的幕後支持者就是四大家族。」

白少情的武功,已經和兩年前的蝙蝠不可同日而語,他的橫天逆日功,雖然比封龍和司馬繁遜色,卻決不是普通武林人士可以對付的。但此刻,徐和青只是若無其事地、隨意地一抓,竟一把抓住了他的脈門。

白少情推測道:「這個秘密應該只有幾位族長知道,但漸漸年代更叠,有的族長暴斃,沒有及時把這個秘密傳下去?」

因為徐和青的手,忽然微微一動,反搭上白少情的脈門。

「不錯。」徐和青點頭道:「我們徐家和白家,本也是正義教中的重要支柱,只是後人漸漸錯失這個秘密,到最後,知道正義教來歷的,就只有封、司馬兩家了。封家和司馬繁,一直暗中掌控著這武林第一邪教。」

但手搭上徐和青手腕的瞬間,白少情發現並不是那麽回事。

白少情笑了。

他的手勁很輕,並不想讓徐和青察覺任何敵意。他知道徐和青被司馬繁脅迫著,很有可能在將來某一個時刻,會成為他的盟友。

徐和青問:「你不信?」

「徐公子,待我先為你把脈。」白少情向前一步,輕輕按上徐和青右腕。

白少情道:「不,我信。」

他正想弄明白為何司馬繁一定要將徐家控制在手,如今徐和青就在面前,豈不正是時機?

他若告訴徐和青,他曾忐忑不安地步入正義教分壇,求學橫天逆日功,徐和青的嘴巴一定再也合不上。

白少情大叫妙哉。

他若告訴徐和青,封龍已將橫天逆日功教與他,徐和青的眼珠子一定會掉下來。

屋裏只剩他們兩人。

可他並不想徐和青的嘴巴再也合不上,也不想看見徐和青的眼珠子掉下來,所以他只能笑。

徐福應了一聲,乖乖走開。

不停地冷笑。

「好,你把脈吧!」徐和青似乎想起什麽,對徐福道:「把脈要心靜,徐福,你讓一讓地方。」

徐和青說:「我知道你很憤怒,一個人太過憤怒的時候,反而會笑個不停。」

徐福在一旁道:「對啊!你若病倒了,大少奶奶怎麽辦?她在內廳哭得正厲害。」

「我一點也不憤怒。」白少情說:「我只是笑,原來武林中最神秘的橫天逆日功,竟然有我們的份。」

「想我、念我的人?」徐和青似乎被觸動了一下,茫然擡頭。他雖然不如司馬繁英俊,但還有幾分儒雅,眼光柔和。

徐和青嘆道:「我卻但願從來沒有我們的份。」

眼睛逐漸適應室內暗光後,只見徐和青憔悴非常,眼角盡是淚痕。白少情走上前道:「徐公子,我幫你把把脈,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保重身體,不然,那些想你、念你的人怎麽辦?」

「真的嗎?」白少情輕問。

難道司馬繁把那個徐夢回怎麽了?

徐和青沒有回答,只是繼續說下去。「再慢慢的,封家勢力遠遠壓過司馬家,不但是白道第一大家,也成為正義教之主。但司馬畢竟還是封家盟友,司馬家裏還有人知道正義教的底細,這人就是司馬家上一任的族長司馬負。」

徐和青咳嗽一聲,低聲道:「看什麽病?我沒病。徐福,你請他回去吧!」聲音比上次在屋頂上聽到的嘶啞,仿佛遇到什麽傷心難過的事。

「而司馬繁,就是封家和司馬家聯姻的後人。」白少情不再笑了,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