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 第六章(第3/6頁)

「非也,非也。」瞅見白少情的模樣,司馬繁輕搖紙扇,緩緩道:「此事復雜無比,待我細細說來。比如,有一個人,他練了一種陽剛氣極重的武功,而這種陽剛氣最忌諱陰氣。所以,這個人只能和男子……」他略去後面兩字,含笑不語。

司馬繁抽出腰間紙扇,悠然扇了兩下:「萬前輩英雄一世,司馬家正是用人之時,只要萬前輩肯加入司馬,司馬繁願助前輩重返江城派。」

司馬繁其實也算美男子,眼睛亮若星辰,望向白少情的目光溫厚柔和。不知為何,白少情卻平白生出頭皮發麻的感覺,不自在地答道:「若只是男子和男子**,民間多有例子,此類的春宮圖也可重金購得,公子何必煩惱?」

「你要幫我?」白少情轉著眼珠:「有什麽條件?」

「若我不僅僅要**,還要采陽呢?」

白少情驀然心驚,暗忖道:這司馬繁好大野心,我隨便冒充一下萬裏紅,他的腦筋竟立即轉到江城掌門上面。萬裏紅一出江湖,江城派勢必內亂。

「采陽?」白少情詫異地看著司馬繁。

司馬繁神秘一笑,踱到白少情身邊:「霍玉田雖然死了,但前輩的冤情未雪,江城派掌門之位,仍在霍家人手中。前輩難道不想把屬於自己的東西要回來?」

男人采男人的陽?這真是千古未聞的奇題,莫說冒充的萬裏紅,即使是真的萬裏紅,恐怕也無法回答。

霍玉田就死在白少情手下,否則他如何學會江城絕技?

司馬繁神態自若,毫不覺得自己此問離奇,接著道:「我再舉一個例子。假如有人練一門陽剛氣極重的武功,他的徒弟若與他**,陽氣是否可以被師父所吸附?」

白少情大笑道:「哈哈,狂妄小子!霍玉田三年前已經死了,還死得不明不白,你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如果在**時暗中默運采補神功,那師父吸附的就不是陽氣,而是徒弟的功力。」白少情據實答了一句,心中驀然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當日和封龍交歡時,若封龍用了采補術,自己豈不是一命嗚呼?

「萬前輩的事,江湖上眾說紛紜,司馬繁也聽過一些。」司馬繁又大大嘆了一口氣,拱手道:「司馬繁身為武林中人,自然要為正義出一把力。我願為前輩聲討霍玉田,不知前輩意下如何?」

這樣一想,竟又讓他想起另一件可怕的事來。

白少情盯著窗外,磨牙道:「要不是霍玉田陰謀加害,我怎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他在我酒中下毒,把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天下只有橫天逆日功至陽至剛,司馬繁口口聲聲陽剛氣極重,最忌諱陰氣,難道他所說的那人,竟然就是封龍?或者這個司馬繁,竟然就是封龍的另一個徒弟?

「萬前輩當年一劍震南山,威風無比,誰想到如今竟藏身在這?」司馬繁嘆氣。

想到這裏,白少情「啊」一聲,驟然驚叫出來。

以有心算無心,司馬繁果然上當。

司馬繁訝道:「前輩可是想到什麽了?」

最好的一點,是萬裏紅的神秘失蹤,據說是因為采陰補陽為同門不齒,所以被清理門戶,更有傳言說他被人毀了容貌,這恰恰與自己臉上的紅斑相襯。

白少情連忙收斂驚態,笑道:「沒想到司馬公子對此道如此精通,竟能想到以陽采陽,實在超乎前人所能想象。萬某佩服。」

白少情做事周全,剛才千鈞一發之際,故意使出江城派的武功。萬裏紅消失江湖多年,他當年是有名的風流美男子,身形應該與自己相似。聽聞此人會采陰補陽之術,能青春常駐,如此一來,就可以解釋自己年齡為何不老。

司馬繁盯著白少情,沉吟片刻,忽然露出一個冷冰冰的笑容,薄唇緊抿,神色間說不出的冷冽,仿佛白少情身上的某個秘密已經被他看穿。

白少情接回面具戴回臉上,冷冷「哼」了一聲,心中暗叫好險。當年封龍一眼看穿母親臉上的面具,司馬繁自然也能看穿。幸虧他早有防備,料到事情不會簡單結束,昨夜已經用綠膽蜂的汁在臉上塗了一層,讓肌膚自動長出紅斑。這些紅斑雖然難看,兩三天才會消散,確是最天然的讓人認不出自己的妙法。

他一向斯文有禮,溫文爾雅,此刻驟然改變,分外叫人心裏一顫。

司馬繁似乎也意料不到白少情真面目如此可怕,怔了一下,連忙雙手奉上人皮面具,解釋道:「大夫請息怒。實在是大夫的身形極象在下一位朋友,所以一時冒犯。大夫剛剛閃避的步法,似乎是江城派的絕技,難道竟是當年叱咤武林一時的江城萬裏紅?」

白少情被他一盯,只覺得寒毛全部豎了起來。

白少情站在原地,似乎氣憤無比,指著司馬繁沉聲道:「司馬公子,我姓萬的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麽揭我的短?」他一向俊美的臉上,如今斑斑駁駁,腫起一臉大大小小的紅斑,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模樣,猙獰如鬼,怪不得徐福會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