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 十面埋伏 第二章(第4/7頁)

這麽一想,下腹更是劇痛,額頭滲出一層冷汗。

要以政治手段,兵不刀血地扳倒慶彰,不得不擺平慶離這個難題。

「雲兒,」洛芋芋痛得弓起身子,喘息數下,猛然大叫一聲,死抓住洛雲的手,急促地道:「娘求你一件事,求你一件事!」

慶離雖然是個一無是處的混蛋,可他身上偏偏有著同國最尊貴的王族直系血統。唯有慶離以偵查到有關父王的下落,到慶彰府邸求證為由出面,才最合理。

「娘?」

那叫自投羅網,和投案自首是一回事!

「以後……不管你知道了什麽,不管……不管……」洛芋芋艱難地扯著氣,睜大眼睛盯著兒子的臉,把字從齒問一個一個擠出來,「不管發生了什麽,你都不要……不要怨……怨恨娘……」

總不能讓他以蕭家少主的身分,傻乎乎地跑去莊濮面前,報告慶彰王府裏面埋了你家失蹤大王的人頭吧?

說到最後一字,聲音遏然而止。

鳳鳴也愁眉苦臉,「唉,我也為這個頭疼。就算我們成功在慶彰府裏埋下人頭,少了慶離這一個關鍵棋子,根本就無法改變完成整個計劃。」

舉往上方握住洛雲的手,猛地垂下,再無動靜。

容虎把猶自叫囂不停的慶離丟給侍衛們,讓侍衛們看緊他,走到鳳鳴身邊,把鳳鳴請到一旁低聲商量,「鳴王,事情有點不對勁。我看慶離神志仍在昏績中,有點半瘋了。」

被血染紅的王府大門前,死一般寂靜。

待我們把那狐狸精抓來,讓她當面承認自己罪狀,瞧他還知不知錯。必定要他給公主賠禮道歉才行!」

「娘……」

「那些都是氣話,不可當真。」師敏對慶離恨得咬牙切齒,卻唯恐長柳越發難過,哽咽著勸道:「殿下是被那狐狸精迷昏頭了,公主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洛芋芋沾滿鮮血的手從半空中猛然垂下時,洛雲的魂魄,仿佛已被一股龐大的力量硬生生拽出了體內。

垂著淚,幽幽道:「我雖不待他十分好,卻也從未有過害他的心思,到底做錯了什麽,招他如此怨恨?」

剛才夜闖王府的滔天恨意和勇猛,已隨著慶彰的授首而消失。

怔怔地半歪在椅上半晌,忽然,臉上簌簌流下兩行淚來。

而,就在眼睜睜看著秋月香消玉損後,他為了報仇,害死了自己的母親。

在他心中,這條刺一直沒有拔掉。長柳公主被幾名侍女捧茶撫胸,半晌緩過一口氣來,擡眼啾了鳳鳴一下,低聲道:「鳴王放心,我只是……有些氣極了。」

他抱著洛芋芋的屍首,一動不動,如同泥。

看來自己當年不肯接受提親,並且寫詩回絕一事,慶離始終不曾釋懷。

就如死了一般。

裳衣可以在短短時間內奪走慶離所有寵愛,讓慶離對自己毫不留戀,一半是迷藥所致,另一半,卻有過往原因。

天地之間,萬籟無聲。

她一直在旁聽著慶離怒罵,字字刻薄狠辣,哪裏念著半點夫妻之情?又聽慶離提起杜風,懷疑她和鳳鳴存有私情,心就往下一沉。

眾人持著兵器圍上去,開始時都不敢靠近,看著洛雲失魂落魄,漸漸大了膽子,緩緩圍過去。

長柳公主臉色蒼白,唇都紫了。

有人繞到洛雲背後,試探性地刺出一劍,洛雲眼神已無焦距,抱著洛芋芋屍體跪坐地上,不擋不避。

師敏氣得俏臉飛紅,還想說話,忽然聽見身後一聲低呼,轉頭一看,大驚失色,「公主!」

嗤!

「閉嘴!」師敏一番話,慶離根本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對這個礙事的侍女向來不喜,此刻更是毫不客氣,罵道:「什麽公主?昭北都已經亡了,還當自己很尊貴?我告訴你,你這主子,沒了公主名分,連個歌妓都不如。哼,歌妓還會討討我的歡心呢。長柳,少在我面前擺公主正妻的款,告訴你,和裳衣比起來,你連她一根指頭都不如。把裳衣還給我!你這個妒婦!得不到夫君寵愛,就狠下毒手,連自己夫君都用藥迷倒的賤人!」

長劍入肉,在肩胛上劃開一個大口。

「再說,」她回過半身,瞧一眼被慶離指為「奸夫」的鳳鳴,「三月之前,鳴王根本不在同國,怎可能和公主有奸情?」

鮮血又噴湧出來。

師敏忍無可忍,沖出來擋在長柳面前,雙眼噴火似的,提高聲調道:「殿下說的什麽胡話?我家公主當初嫁過來時是否處子之身,殿下自己入的洞房,自己心裏難道不清楚嗎?公主腹中骨肉已有三個多月,正是裳衣未曾進院時,和殿下同房所懷。公主和殿下每月同房的時辰次數,都有同安院中專職的侍女記錄,還可以作假嗎?」

王府侍衛們這才相信洛雲真的不行了,發出一聲得勝般地吆喝,撩起衣袖齊撲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