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 問劍蒼穹 第四章(一)(第6/8頁)

子巖心裏藏了無窮抑郁怒氣,擡眼看了看罪魁禍首,卻連一點反省內疚的意思都沒有。他也知道和賀狄這種人說道理簡直就是對牛彈琴,但大局總要顧慮,尤其是慶彰對嗚王暗藏敵意這事,自己已經耽擱了多日,再不通知鳴王,萬一鳴王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即使自盡也贖不了罪。

所謂的不同尋常,自然是指那個卑鄙無恥下流的海盜頭子賀狄。

想到這裏,子巖暫不和賀狄計較他攔截自己書信的大罪,勉強用商量的口氣道:「既然如此,我們需要立即和鳴王見面密談。慶彰心懷殺機,鳴王卻視之為好客主人,這非常危險。你……你拿這種事來玩,實在可恨!」

他用劍手的敏銳洞察著身邊的變化,對於他來說,強大的敵人並不可怕,經驗告訴他,無法察知原因的不同尋常,才是最需要警惕的。

賀狄哼道:「說來說去,你還是要和鳴王見面。說了多少次,我不會讓你又去見那家夥,他身邊侍衛眾多,如果連個同國王叔都擺平不了,那豈不蠢到家了?」一邊說,一邊伸出手去。

掉入陷阱的危機感更為強烈了!子巖真的這樣認為。

子巖警惕地向後一退,警告道:「賀狄,你要是敢把我打暈了直接帶走,我醒來之後,有刀自刎,見海跳船,寧死也不會再讓你碰!」

同安院,專門招待單林王子賀狄的精致獨立小院。

賀狄眼睛一亮,邪笑道:「要是不打暈你,是不是從此以後隨便本王子碰?」他一開始胡攪蠻纏,子巖就生出無力感,只能避而不答,道:「你能幫我護著鳴王性命,我自然會盡量遵守我們雙方的盟約,把雙亮沙航線的事辦好。」

他這種人,確實是不酊提愛這個字的。

賀狄也知道他不會如此好商量,不屑地哼一聲,「假正經,被本公子親得暈糊糊的時候,不是也很享受嗎?」瞧見子巖臉色一變,趕緊又見風使舵,換了一副比較正經的表情,咳了一聲道:「這樣吧,今天就要上路,本王子主意已定,不會更改。至於面見鳴王,你就別做夢了,單林風俗,不可以讓自己的私房寶物隨便被外人看見。」

余浪苦笑。

子巖忍無可忍,不再理會賀狄的胡說八道,徑直越過空流向房門走。

對於懷中這個當初愛笑的男孩,余浪既渴望留住他、愛他,卻又忍不住恨他、傷害他,讓他不敢再妄想離開他,不敢再靠入另一個男人的懷裏。

賀狄上去攔住,又翹起嘴角笑道:「不過呢,慶彰的陰謀,我們可以通過長柳公主向鳴王發出警告。這樣總比你被我打暈了送上船,留下絲毫不知道情況的鳴王呆在慶彰王府好吧?你向來顧全大局,這個時候最應該顧全大局,對不對?」

這種痛使他難以保持冷靜,甚至不擇手段地采取報復,用最能刺痛烈兒的方法,來懲罰變心的烈兒。

子巖有些疑惑,「難道長柳公主也不知道裳衣和慶彰的陰謀?你和她同處一個同安院中,份屬盟友,如此關系身家性命的消息,你竟然連說也不說一聲?」

他如此痛恨烈兒口中吐出「永逸」這個名字,痛恨到發狂。

「單林盟友多著去了,人人的身家性命都要我來照看,我豈不是渾身沒一刻空閑?再說,」賀狄一臉無辜地聳肩,「我這幾天忙著照顧你,哪有時間和長柳公主說什麽裳衣、慶彰的小陰謀?」

這一瞬間,余浪明白過來。

這人如此沒心沒肺,毫無憐借同情之心,將旁人性命視如草芥,而且還大言不慚,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

他封住烈兒顫抖的唇,狠狠痛吻下去,把烈兒的哭聲和怒罵都封在深處,不許泄露出絲毫。

子巖氣得腦袋一陣發昏,推開他又要沖出門去。

余浪緊緊抱住拚命掙紮的烈兒,吻了吻他冰冷的臉頰,親昵而苦澀地道:「烈兒,你以為不再喜歡我,就不會被我傷到你的心了嗎?你錯了。只要我願意,我就能讓你哭泣。」

賀狄一把抱了他的腰。

俊俏的臉頰早失去血色,淚水從眼眶湧了出來,把兩腮沾得冰冷冰冷。

「好吧、好吧。」幸虧子巖最近身體不好,掙紮起來勁也不大,賀狄輕松地抱住他,隨口亂哄,「現在就讓空流找長柳公主來,把事情和她說清楚讓她想辦法提醒鳴王。」

烈兒淒滄地慘叫。

子巖還是一臉憤怒,被賀狄栓桔在懷裏,連眼睛都冒出火來。賀狄擡著他下巴,迅速又霸道地在他唇上輕啄了一記,又誇張地嘆了一聲,「唉,本王子再退一步好了,允許你寫一封親筆信留給鳴王,這樣虧本的生意,我可是很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