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 問劍蒼穹 第二章(第4/7頁)

不過賀狄何許人也?反省從來不屬於他的做事風格,一邊指派侍衛過去取水,一邊就瞪眼怒目咬牙切齒,大罵起來,「就知道是那個死女人幹的好事!要是我的人出了什麽意外,非一把火燒了她的破山谷活抓了她,再讓所有兄弟每人把她奸上十遍後賣到妓院裏去!不但她,她那個混蛋兒子我也一刀閹了!」

他實在不想把這可怕之極的藥留在自己身上,一說完,立即雙手奉上藥瓶,順便向賀狄懷裏的子巖送上海盜難得的同情一眸。

若說把子巖弄成這樣子的罪魁禍首,實在是滿腦子yin欲的賀狄王子殿下本人才對。

賀狄接過藥瓶,隨手放在地毯上,把空流遣走。

但賀狄把子巖弄回來後,想著既然是一年份的解藥,發作至少也該在三月半年之後,晚幾天再喂不遲,把解藥瓶子一藏,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怎麽趁著這幾天盡情欺負子巖上了。

他知道子巖一直在聽空流繪聲繪色說那媚藥的可怕,故意摸著子巖稜角分明的臉龐問,「專使大人,空流說這個藥會讓最硬氣的人都哭著求饒,你信不信?」

其實子巖除了幻香迷毒外,還身有另一種劇毒,搖曳夫人是早就說白了的,還特意給了賀狄一年份的解藥。

子巖凜然。

「解藥!」賀狄狂吼一聲,跳起來就拽出旁邊的雜物匣子,暴風卷過一樣的亂翻,片刻就把搖曳夫人給的小瓶找到了,拔了蓋子一倒,掌心裏出現一個黑色的小藥丸,黑潤晶瑩,看起來已知不同尋常。

這話如果是從前聽見,子巖一定不屑一顧。

原來如此!

可今天自己親自嘗過搖曳毒藥的苦頭,知道搖曳的毒名可不是隨手撿來的,今天中毒時的那種痛苦,足以讓自己恨不得一頭撞死以求解脫。只要這媚藥等級和今天的毒藥等級相同,那等待著他的,顯然就是另一個連他都害怕的煉獄了。

他這話好像一個響雷,把腦子懵成一瓶漿糊的賀狄頓時給炸醒了。

子巖冷冷咬著下唇,眸中卻已忍不住有了懼意。

恰在這時,被賀狄撇下的空流也氣喘籲籲地進了房門,進來見眾人仍壓制著子巖,賀狄在一旁亂為子巖擦汗,一臉恐怖猙獰,不由急道,「看樣子是搖曳夫人說的那個什麽毒藥發作了,王子的解藥呢?」

賀狄看在眼裏,指尖逗著子巖緊張上下的喉結,邪笑著誘道,「不如快點求饒,免得受那種折磨,搖曳那女人的藥真不是好玩的。好吧,本王子其實向來敬佩好漢,也不刁難你,就簡單一句,嗯,賀狄殿下,求你饒了我吧。專使大人只要肯說這一句,我這三天內絕不對你使用此藥。」

找死!而且找的是天下最可怕的死法!

子巖本來身體狀況就糟透了,此刻呼吸急促,胸口悶得發疼,聽見賀狄的威脅,他微微睜開眼睛,視線下移,恰好透過賀狄的腋下瞅見地毯上那瓶惡毒的媚藥。

敢碰他的子巖?

如此折磨人的東西,與其說是媚藥,不如說是刑藥。

混蛋!

「想好了沒有?」頭頂上,傳來賀狄的冷笑。

誰?!

子巖看那色澤瑩潤的瓶身一眼,便覺得心寒一分,按空流的說法,只是不小心拿手指捏了一下藥丸,都慘到了極點,如果被賀狄肆意用在自己身上,真不知會痛苦到何種程度。

若讓他查出來是誰幹的,一定要讓那人受盡天下酷刑而死!連同那混蛋的家人朋友,一個個千刀萬剮,放油鍋炸了再丟進海裏!

子巖和容虎等人不同,他從小就是窮苦百姓出身,參軍後得到大王賞識,練劍辦事,處處謹慎刻苦,自問打熬出一身錚錚鐵骨,只求報效大王,天下任何苦楚都難不倒他。

他字典裏從沒有害怕和心疼這兩個詞,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已經又害怕又心痛,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只覺得是盛怒之下難抑的殺氣。

不料遇上賀狄這個魔王,不到一月,把他整得心驚膽戰,好幾次直想尋死。

「子巖,子巖,喂,你能聽見嗎?說句話,快點說句話。」賀狄沉聲亂喚,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拿掌心去替子巖抹額上冷汗,竟越抹越濕,心如刀絞,漸漸連手都顫了。

這賀狄也不知是什麽畜生變的,偏偏和自己過不去,彼此不過一劍之仇,竟如此不肯放過。自到了這小院,那傢夥就瘋了一樣,時時刻刻,不擇手段地折磨他,就為了逼他低聲下氣求饒。

雙眼大睜,雖似在看著賀狄,其實已經沒了焦點。

看這情勢,如果自己今日不肯妥協,勢必會被他用藥狂整上幾天,就算生不如死地熬了過去,恐怕隔不了幾天又會有更殘忍的法子出來……

子巖被眾人壓著,雖不能掙脫出來,卻仍在亂扭亂動,拚命晃著頭,後仰的項頸肌肉繃得緊緊,仿彿隨時就要繃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