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 雛鳳初鳴 第五章(第4/11頁)

這樣官方鬥毆,還鬧到死人,那些駐守的官兵都不怕樂庭這個頂頭上司嗎?

“若說交友之廣,舉止之從容,氣質之尊貴,風度之無可挑剔,各國朝堂之上,自然首數我們西雷之王,而朝堂之下,飄然天下者中,莫過於北旗的杜風公子,世稱不要帝王。”老夫子說這句話時,三番四次用眼神暗示——鳴王您有人家一半就不錯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些人各有派系,樂庭抓這邊必然得罪那邊,抓那邊必然得罪這邊,他充其量不過是一個管理地方的將軍,別說永逸太子殿下,就連三王子也是得罪不起的,這種情況下,保持中立,不聞不問,倒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鳳鳴至今仍記得老夫子一字一頓,抑揚頓挫教授的滑稽樣子。

沉吟半晌,還是感到困惑地問,“那和泰蠶的妹夫有什麽關系?難道他妹夫是永全或者永城王子的人?”

西雷王宮中那些容恬專門指派給他的老夫子中,就曾經有一人對他提過這個名字。

“他妹夫只是普通人,人家要修理的泰蠶,先從他妹夫下手打擊而已。”樂庭直言相告,“泰家向來對三王子效忠,提出運送遊子酒取都城進貢的人,卻是永全殿下那邊的人。所以只要鳴王插手這件事,等於插手兩位王子的內鬥之中。”

木颯這個名字不見經傳,但杜風這個名字,卻是如雷貫耳。

鳳鳴這才恍然。

鳳鳴“哦?”了一聲,學樂庭的樣子沾茶水在桌面上寫了木颯兩個字,將“立”字兩點合並做一點,拆開後分別組字,果然是杜風,愣了一會,呵呵笑道:“果然有趣。原來就是那個鼎鼎有名的不要帝王。”

難怪泰蠶急成這個樣子。但是即使知道泰蠶有所隱瞞,鳳鳴卻無法怪泰蠶分毫,給泰蠶天大的膽子,泰蠶也不敢一見面就把事情往永殷王族的內鬥上扯,所以從頭到尾,只能哭訴冤枉,而不提這些錯綜復雜的根源。

樂庭笑得連大船都幾乎微微震動,擺手哂道:“什麽木公子?鳴王被捉弄了。這位公子名叫杜風,確實出身高貴,乃是北旗王族的分支。此人才華橫溢,喜愛遊山玩水,遊歷天下,因為其人才風流,華貴儒雅,又有才學,和各國不少權貴交好。就只有一個奇怪的癖好,喜歡和人打啞謎。”

“他們兩兄弟鬥得這樣明顯,難道不怕被人知道?”

鳳鳴大喜,問,“將軍也認識木公子?”

樂庭冷笑道,“知道又如何?哪一國王族沒有內鬥?大王年紀已大,多數國事交給了幾位王子。從前有永逸殿下做太子,兩位殿下都稍忌憚點,現在永逸殿下不在過問政事,兩位殿下彼此不服,當然會越鬥越兇。”說罷,低聲道,“其實我這次過來,也是得到消息,知道泰蠶找上了鳴王求情。唯恐鳴王不知事情深淺,貿然插手,惹來麻煩。”

樂庭把木颯二字在嘴中念了兩遍,食指沾了一些茶水,在小桌上比劃著寫,動作忽然一停,驀然仰頭大笑道:“哈哈,這位公子真是脾氣不改,專愛出這些啞謎。我說怎麽覺得聽那個形容穿戴,言行談吐,覺得有點熟呢。”

鳳鳴回憶起白天被活活摔死在面前的男人,深為永殷發生的內鬥驚心,小小芬城就鬧成這樣,整個國家不知還有多少人正為此無辜喪命。

鳳鳴聽他一會說“似乎沒有”,一會又“有點印象”,更加糊塗。

烈中流說的對,哪次權貴爭鬥,沒有無辜者的獻血流淌。

樂庭聽了他這樣說,低頭思忖半日,喃喃道:“竟能讓見識多廣的鳴王一見難忘,可見此人必定有過人之處,不是尋常之輩。嗯……木颯?北旗杜姓大族中,似乎沒有這樣一個人物。不過聽鳳鳴敘述形容,我又覺得有點印象……”

像泰蠶的妹夫,就是被無辜牽連,但誰敢幫忙,無疑間接地表示支持三王子永城,日後被永全知道了,必然會遭來永全的憎恨。

鳳鳴將那人的身高相貌形容,舉止言談形容了一番,語帶仰慕嘆道:“可惜當時沒有時間深談,他來去匆匆,只說了一聲自己的名字叫木颯,將來如果我去北旗,歡迎我去他家做客,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唉,北旗好歹也是一個國家,誰知道有多少個木颯呢?”非常惋惜地搖了兩下頭。

難怪哪個權貴都不肯伸手救即將因為遊子酒而被殺的無辜百姓一命。

“哦?什麽人?”

政治最可怕的地方,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憑你一個不管無心還是有意的小動作,就給你硬安上黨派政見之類的帽子。

談過天氣、點心、歌舞等等沒營養的話題,鳳鳴尋思了半天,忽然想起今天遇上的那個男人。如此人物,一定不是普通人,說不定樂庭認識,便對樂庭請教道,“恕我冒昧,想向樂庭將軍打聽一個人。”